梁平几个队长打了个激灵,一点也不敢耽搁的看向陈家几个,用行动表明他们是给沈玲珑撑腰的。
陈刘氏扯着嗓子喊道:“你个恶婆娘!把家里的钱全给偷了!还想分家?!你做梦!”
“那就上公社公安局吧!”沈玲珑没有半点畏惧,非常平静的说道。
梁平和陈老头等人都吓了一跳,一个试图安抚沈玲珑的情绪,一个抽了陈刘氏一顿,骂道:“给老子回去拿钱!把孙女带回来!”
陈刘氏趴在地上哭着喊着说没钱。
陈老头踹了陈刘氏一脚,威胁道:“你要是再不去,老子就把你送回你娘家!”
陈刘氏吓懵了,哭哭啼啼的指着沈玲珑道:“她这扫把星把咱家都倒腾完了!一千块!都被她拿走了!哪里还有钱啊!”
众人听了心里直跳,十里八乡的,哪家人手里能有一千块啊!
沈玲珑十分正直道:“我只是为了去拿卖身契,卖身契的位置还是二弟妹告诉我的,其他地方我都没有翻,账本和卖身契,我可是清清楚楚记得,你分家的时候说的,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至于我男人的抚恤金,是你们的养老钱,以后都归你们领,把我们分出去以后,不需要养你们的老!”
抚恤金,每个月是二十块。
这是一笔不少的数字了,在城里做工人,一个月也只有二十块。
陈老头自然是晓得自个婆娘肯定是藏了钱的,可没想到竟然藏了那么多。
但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也只能说一分钱都没有了,不然当时分家的时候为什么一分都不拿出来?这可不就是赤裸裸的虐待战士遗孤啊!
陈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以后,大郎的抚恤金,都归你去拿吧!”
陈刘氏又开始鬼哭狼嚎说不干。
梁平终于怒了,一拍板凳道:“成!不干咱们就去公社公安局!让你游街,受劳动再教育,指不定还是要命的刑罚!”
陈刘氏被吓懵了,一句多话都不敢说了。
等安静下来以后,陈老头儿和梁平都看向沈玲珑,希望她就此作罢。
沈玲珑扯了扯嘴角道:“梁大队长,我也不是个不依不饶的人,爹今天您说以后抚恤金都归我去拿,谁知道我去拿之前,被人截胡了呢?”
陈刘氏抖了抖,心虚的不敢看沈玲珑,明显的就是有这个想法。
梁平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抚恤金都会从我这边走,自然只有你能来拿。”
沈玲珑看了梁平一眼,又瞥了瞥陈老头儿,见陈家人没有反对以后,她又道:“我还要屋子,够这个月吃的粮食,最后把我闺女送回来。”
“你这扫把星——”陈刘氏觉得沈玲珑这一张嘴简直是要喝她的血。
陈老头儿狠狠的踹了她一脚道:“还不闭嘴?!”
沈玲珑看向梁平手里的单据,冷不丁道:“梁大队长,您儿子如果赚了钱,是该全部上交给您吗?让自己的妻女饿死,一分钱都得不到吗?”
梁平僵硬了一下,他捏了捏自己手上的单据道:“父母和妻女是一人一半。”
沈玲珑眼睛都不眨一下,道:“我嫁给陈家大郎九年,这九年我男人总共寄来六千八百二十一元,咱们这一家老小,八百块钱过十年,是完全没问题的吧?先不说我和我家孩子根本没用多少,我感谢公公婆婆一直到现在才把我们赶出门,就抹去给一千八百二十一元,剩下五千元,父母妻女一人一半,你们陈家该还我两千五百元,不为过吧?”
这哪里是不为过啊!就算六千多块钱全部给沈玲珑他们孤儿寡母都是理所当然的!
陈刘氏气得直磨牙,梗着脖子大骂:“没钱!”
沈玲珑也不着慌,说:“那就上公社公安局吧!”
简明扼要,捏住了陈家的七寸。
陈刘氏见此又是呜呜哭起来,骂起来。
陈老头儿嗓子都哑了,头疼不已。
他一瞬间好像苍老了十岁,只道:“闺女我给要回来,粮食多给你点,但是屋子,我们真的没法子……”
沈玲珑看了陈老头儿一眼道:“没有屋子,我们孤儿寡母住哪儿?爹你可能不晓得,村尾山脚的那个茅草屋,昨夜打雷闪电,把小福吓病了,住哪里我们娘几个肯定是要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这钱爹付吗?”
陈老头噎了一下,一时半会儿也不晓得该如何回沈玲珑了。
最后还是梁平叹了口气道:“这样吧,其他的都给,就欠着屋子,你们陈家就打个欠条,欠大郎媳妇儿一千五百块钱,咱村里知青那边还有一间剩下的屋子,等哪天你们钱还齐了,再建一座屋吧!”
不管陈刘氏如何反抗,最后陈老头儿还是强行逼着她写下了欠条。
沈玲珑拿到欠条以后,盯着陈老头儿道:“趁着大队长都在,爹现在就把我闺女接回来,不然你们耍赖不去,我一个妇道人家拿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男人如今都死了,要是被人晓得,他保家卫国死了,闺女还被人卖了做童养媳,在别人家累死累活,不晓得我男人夜里会不会找爹你们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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