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不少压岁钱,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呀。”
“这么好,年年不出嫁,年年当小孩。”
“谁说只有小孩才要压岁的,在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更需要压岁吧。”
“为什么要提起这么感伤的事情,下个月我又要老了一岁。。。从此加入奔三的行列。”
“好吧,那别说这个。今天晚上去的话,那约几点呢?”
“我想想啊,因为最近在下雨,不要晚回家比较好,而且我洗澡后就不想出门了。这样吧,五点半怎样?”
“好啊,那。。。妳不能继续赖床,否则又要迟到,怕人多,不然我就不在车站等妳了,我直接去店里吧。”
“这样也好,而且在车站等真是又湿又冷,那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先来起床好了。。。”
余珣无奈而慵懒的声音彻底逗乐了纪蔓璃,她笑了笑应了声好,便挂掉了电话。
拆了一片薄荷叶,用力的揉了揉,不刺鼻的凉爽味道她觉得很是舒服。这味道,真真是像极了柏笙。
怎么就想起了柏笙?纪蔓璃心里又不解了。这些日子,柏笙的模样就像味道似的,附着在她的脑海中。她的眼帘垂下一半,深褐色的眸子有些闪烁。她突然想了起来,在她俩回去母校那天,她与柏笙坐得很近。她的味道便是这样细细地钻进她的鼻腔之中,钻进她的记忆之中,只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薄荷的味道。
纪蔓璃的手指离开了那盆栽,慢步走向客厅的沙发,将自己往里头一摔,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她甚么都不想想,只是随意地换着频道,有些执着的找寻一些能够刺激她的东西。她的手颤抖着,最后终于忍不住将遥控器放回了桌上。
为什么心中有一种恐惧,她不想面对的恐惧。这恐惧来自于她的未知,而现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她连自己害怕甚么都不知道。纪蔓璃轻轻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升起了氤氲的浓雾,盖住了她渴望得知却又拒绝得知的真相。她唯一知道的事,便是这件事情,绝对与柏笙脱不了干系。
她有点儿烦闷的走到衣柜前,替自己找出另一条干净的牛仔裤。身上的这件多多少少给溅上了些污水,她将裤子换下,扔进了洗衣篮中。拿过毛巾,在水龙头下弄湿后拧干,擦了擦脸,让自己因奔波而疲惫的气色看上去好些。
走到冰箱前将门拉开,看了看里头,两瓶家庭号装的绿茶静静躺着,还有其他一些零食甚么的,就是没有新鲜食材。纪蔓璃拿过自己的马克杯,旋开宝特瓶盖,往其中倒了四分之三杯的绿色液体,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就彷佛她是在沙漠中流浪了几天而滴水未进的人,渴求着每一滴在她杯中的水。
洗了洗杯子,心中那股烦闷依旧没有得到解脱,她思索着所有可能解决这份焦躁不安的办法,轻轻咬着下唇,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要去柏笙的店中看看那人,确认自己真正的感觉,究竟只是无意间的想法,或是心中隐约的渴望。莫不是柏笙对她太好,让她产生一种安心的错觉么?
纪蔓璃抓起自己白色的运动外套,快速的穿好并且拉上拉链,带上一个不算大的单肩包,以及她的透明伞。换上了鞋跟较高的靴子,纪蔓璃撑着伞,缓步走向捷运站。
十几分钟的车程加上步行时间,纪蔓璃到达柏笙的店约莫花了半个小时。她将*的伞放在店门口的伞架之中,推开玻璃门走入店内。鼎沸的人声令她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在柏笙店中的人如此之多。纪蔓璃四下观望,发现没有位置,索性到了店外,站在店门口看着雨落下的灰暗天际。
眼尖的店员见到是纪蔓璃,知道她是店长的友人,赶忙到了后台通知柏笙。
柏笙的手上正忙着摆盘,听见这消息时手上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先让她进店里来,别在外头吹风。”
“好嘞店长!”
然后柏笙将手边的工作完成之后,用挂在裤子上的布巾将手擦干净,快步走向前台。一打开门便看见那人站在蛋糕柜前,眼睛盯着其中的甜点,模样像个小女孩。柏笙心中慢慢渗出一股暖意,走到她身旁,说道:”要不要先去楼上坐一下,今天下雨天,人特别多呢,大多都进来躲个雨休息了。”
“柏笙。”纪蔓璃转向她,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柏笙被她这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心中不禁有了负面的预感。
发生了甚事是么,她心中不解,接着瞳孔倏地一缩,心脏极度不安的跳痛着,是不是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都过了如此之久她也没有发现,是谁告诉了她么?
但一切都只是柏笙妄自臆想,她看着纪蔓璃向前走了一步,小小声地对着她说道:”我能…我能抱妳一下么?”
这个请求让柏笙愣了许久,而原来有个万千思绪但最后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一句话的纪蔓璃同样被自己的话给吓愣了。
她刚刚说了些甚么,是我听错了么?
我刚刚说了些甚么,我太紧张了么?
各自怀着一份心思,望着对方。
最后是柏笙先夺回场面控制权,轻声地问:”怎么了?这儿人多,客人都在看,咱们去楼上说好么?”
纪蔓璃楞楞的点点头,随即跟在柏笙后头,两人一齐上了二楼。柏笙本想让纪蔓璃先坐下,为她沏壶花茶,她却又向着她靠近,颤颤地说:”柏笙,我…我想确认一件事情。”
柏笙的心脏紧接着不安的跳动,纪蔓璃究竟是遇见了些甚么,想做些甚么?
她没想到纪蔓璃说的拥抱是真的,她像根挺拔的竹竿站在那儿,瞪着纪蔓璃,那人慢慢贴近了她,伸出双臂,轻轻搂住了自己的腰。
柏笙只觉得脑海中有甚么东西突然炸开,强劲的能量如同脉冲撞击了她的心房,直达心中最深最幽暗的地方,紧接着将一池春水搅翻,掀起滔天巨浪,厚重的水流淹没了她,令她窒息。
她的手变得僵硬,她想,却又不敢搂住那一个将脸颊贴在她领口上的人。
但仅仅只是这么一个转瞬,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便离开了。
她对上了她深褐色的眼眸,看见她美好形状的唇正张合着。
“妳用的沐浴露,是薄荷味道的,对吧?”
这问题让柏笙有一种后脑杓被重击的沉闷痛楚,心中又酸又涩的,不知道该庆幸她不知道,还是该悲伤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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