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綝州市的交通陆续解封,关于化融合和鹰箭余党的新闻挤掉了娱乐圈的花边,二十四小时霸屏热搜,上百家媒体的记者堵满公安各单位大门,全社会都在关注“大龙湾搜救”的后续进展。
电视台在武警市第一医院的大门架着摄像机,口齿流利的女记者站在镜头前:“距离大龙湾搜救行动已经过去了七十二小时,据官方消息此次行动有四名武装警察在任务中牺牲,还有一位坠江的刑警目前下落不明,据悉行动中受伤的警察们就在我身后的这家医院里接受治疗,这里围了大批市民和龙湾村的村民们,我带大家去了解一下情况……”
一个胖大妈很激动地抱着话筒:“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是最先被毒贩带进酒厂的那个,当时我老公他们差点被歹徒点火烧死,是他救了我们一家,他是英雄啊……”
“是啊,歹徒当时拿着这么长一杆枪让我把车间的电闸拉了,可那电闸是上锁的我打不开,那个枪口当时离我的脑门儿就这么近……还好那个警察救了我……我记得那个歹徒叫过他的名字,好像叫什么侯还是什么五……”
“对对对,当时可惊险了,那位警察还和毒贩打起来了,后来毒贩说要杀我们……”
“后来又进来一个警察,我听那个毒贩头子叫他儿子,呸,真不要脸逮谁都叫儿子的吗,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一定要把他们枪毙了!”
额头上贴着纱布的妇女抱着一个小男孩,面对镜头泪眼汪汪:“那位警官不知道是姓于还是余,他救了我的孩子,还有我们所有人……”
……
医院门口挤满了来送花和水果的市民,民警不敢收,那帮人也不肯走,最后直接把医院大门封了。
住院部的和护士站前面,老马和老李又开始吵了,护士小姐翻了无奈的大白眼拿着本子查房去了。
老马平时就一副操碎了心的焦愁样儿,这几天苦大仇深几个字彻底焊死在他脑门上:“你快想想办法啊,你说这咋办,再这么下去大人都会有危险别说孩子了。”
老李咧着嘴,一脸哀怨地犹豫了一下:“要不我们还是给黎队打个电话吧?”
老马一跺脚:“你给黎队打电话有什么用啊?他是孩子的爸爸还是安眠药啊?”
“可是……”
“你就别给黎纵添堵了,”老马叹了一大口气,“余霆到今天还没音讯,黎队他这几天都快疯了,你也是老警察了,凡事就不能自己动脑子想想办法吗?”
老马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小蔡已经把电话打通了:“黎队,你快来啊……”
老马:“………………”
老李:“………………”
……
三天过去了,早就已经过了落水者的最佳抢救时间,綝州如今各处各单位都忙得焦头烂额,大龙湾水域搜救的大部分的警力已经撤走了,搜救范围也扩大了大龙湾下游两百余里。
黎纵刚从快艇上上岸,坐在河滩上一边看着卫星地图,一边啃着馒头,手背上的淤泥都还没冲干净,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馒头和着泥一起吞。
旁边的简衡也是浑身每一处干的,他拧着衣角上的水,接过同事扔过来的矿泉水拧开:“再往下就是三江交汇的渡口,京沪川三省出境贸易的渔船都会经过那条支流。”
武警队长说:“上级已经发布通知,只要有人看见他或者……或者打捞到无名尸体都会第一时间报给市局。”
黎纵看着地图,整条江岸数百公里全部标记满了红点,几乎每一处都搜查过了,有的地方甚至筛查了好几遍,江道每隔几公里就会拉上渔网。
三天了,已经整整三天了,如果余霆还活着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黎纵握着平板的指节发白。
他真的一刻都不能停下,他一旦停下就感觉余霆离他越来越远,只要他动起来,只要他不断努力,他就觉得下一秒也许就能找到他。
黎纵连一个馒头都还没吃完,忽然站起来又要朝开往下游的船只走去。
简衡拉住他:“黎纵,你已经好几天没睡了,铁打的也撑不住啊,你上车眯一会儿我替你去。”
“我不累。”黎纵已经满脸倦容。
他没办法停下来,他怕自己胡思乱想,他不想面对希望渺茫的事实,他无法承受余霆不能生还,他更无法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那种无助和无力感让他窒息,哪怕只是浪费了啃半个馒头的时间,他都觉得自己没有尽力。
没有人理解他的痛苦和负罪感,每个人都在告诉他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每个人都在让他振作,每个人都在说吉人天相,可余霆是不是真的平安,他们谁也没说。
黎纵扔掉了磨烂的手套换了副新的,刚跳上船他就接到了小蔡从医院打来的电话。
小蔡说向姗的情况很不好,他连忙又下船,简衡担心他疲劳驾驶,找了个民警开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一进医院黎纵就分秒不停地往住院部赶:“她怎么了?”
小蔡追着他一路小跑:“她三天没睡了,吃什么吐什么,她从早上就一直在吃,她是孕妇,医生们也不敢给她打针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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