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卷·和光同尘】
密闭的房间里落针可闻,西洋棋的棋子轻轻地落在棋盘上。
穿着中山装的清瘦男人坐在棋盘前,下着眼前这盘一人独自博弈的棋局,他左手的念珠拨动了许久,黑棋落在了中心点上,他徐徐开口:“王翼弃兵是战略手段,在必要的时候丢掉一个棋子,就可以拯救一整个方寸之间的博弈。”
他语速缓慢,声线低沉,而躲在屏风后面的人却没有这番镇定:“你疯了吗?这个时候外面风声鹤唳你还敢来这儿!”
曹定源拿着白棋观摩着棋局:“想念老朋友了,我等在这儿,你会不来吗?”
屏风后的人声音压得很低,话音急促而气愤:“都到如今这个局面了,你怎么还不死心,你当警察是傻子吗会被你同样的戏码戏耍两次?你已经没有子可以弃了。”
“老兄啊,”曹定源轻叹一声,像是感怀,“咱们认识多久了?”
对面没有回应,曹定源往后靠了靠,藤椅发出了吱嘎的轻响,视线落在对面墙上的枯木怪石图上,说:“得有二十五年了吧?当初可是你求着我,非要给我开路,那一年啊,水路不好走,咱俩也是惺惺相惜,才走过来的。”
屏风后的人像是被戳中了命门,完全没心情跟他回忆往昔:“事到如今还提这些做什么,算我拜托你了,这段时间你好好藏着不要再给我惹事了,等风头过去我想办法送你出境。”
“别急。”曹定源拨着念珠,始终看着那幅画,“你需要钱的时候我可没吝啬半点,现在我需要路,你就动了下船的心思,不厚道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对方急了,“这些年我为你们做了多少事,难道还不够吗?场山行动已经把鹰箭连根拔起,现在你们的研究全都废了为什么还不放弃,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曹定源嘴角微不可察地提了一下:“老朋友,言重了,这点小风波,算不了什么。”
“算不了什么??从二十年前黑石河出来以后你靠的是谁?你靠的是常家那两姐妹和我!你自己裤裆栓不住蹦出来个好儿子,十六年前他扳倒常盘,如今因为他华融和常祈也折进去了,你就不能行行好给我留条命吗?”
曹定源面色一冷,递到嘴边的茶顿时无味,重重地搁下茶杯,茶水溢出:“我只要结果!”
“!!!”
“赛神仙的配方,我必须拿回来。”曹定源的声线不大,却不容置喙。
屏风后的人沉默了很久,许久之后再开口,口吻稳了很多:“拿到了你就会走吗?”
曹定源没说话。
那人又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你不可能要挟我一辈子的。”
曹定源起身朝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那个沈栋知道常祈不少事,你自己看着办。”
…………
东门汽车站——
由于全城戒严,汽车站每天只会定点发车,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末班车发车的时间,在车站徘徊的人很少。
龙潇月穿着舞蹈班的训练服站在自动售票窗口,周弋一眼就看到了她,蹬着自行车稳稳地停在她背后:“去哪儿啊?”
龙潇月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周弋一脸理所当然:“我路过啊,你干嘛鬼鬼祟祟的?最近你都没来学校上课,你没事儿吧?”
龙潇月点头,又立马摇头。
周弋看她畏畏缩缩的,半是关心半是嫌弃:“现在城里乱成这样,你爸又是副市长,你一个人半夜在这儿晃不怕被绑架了啊”
龙潇月低着头:“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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