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纵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魏副厅长手下的政委:“接驾的人到了。”
闻尽走到门口,回头看了黎纵一眼:“黎队长。”
黎纵:“?”
“我们还会再见面吧?”
黎纵一笑:“一定。”
他一直觉得闻尽身上有些东西和余霆很像,现在看来,大概就是那份处变不惊的漠然吧,黎纵看着桌上的光盘陷入了沉思。
年轻的警员推门进来:“黎队,吃点早饭吧?”
“放那儿吧。”黎纵随口应了一句。
就在这时,出门去的警员和余霆擦肩而过,打了声招呼:“余师兄。”
这声余师兄比咖啡还提神,黎纵瞬间清醒了,伸长手臂把旁边的椅子抽出来,往凳子上一拍:“坐过来。”
余霆刚才看了闻尽上了一辆车走了,疑惑道:“闻尽那是……”
“先吃点东西,来,”黎纵剥开一个紫薯塞给他,“你这么快就审完了?”
余霆咬了一口紫薯:“就那么几句话,需要很久吗?”
说得也是,一般审犯人耗时最久的部分就是诱导嫌疑人开口的桥段,那一部分黎纵已经用上半夜的时间完成了,他自己喝了两口纸盒里的八宝粥:“他说啥?”
“正如我们想的那样。”余霆的脸上没倦色,只是又苍白了几分,他剥着薯皮,圆润的甲瓣沾着紫色的薯泥,“黑警就在我们身边,常祈之前为了遏制对家,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录制了一段视频做筹码,可对家的身份沈栋并不知道。”
黎纵呵地笑了一声,懒懒散散地靠在座椅里:“那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么。”
搞了半天沈栋说的全是他们已经知晓的内容,黎纵的哼笑中充满了无奈和失望。
余霆瞥了他一眼,笑了一笑,慢吞吞地补充:“但他知道常祈把视频藏在哪儿。”
黎纵咬馒头的动作一顿:“在哪儿?”
“他没说。”
黎纵:“…………”
余霆这是在哪儿学的吊人胃口外加大喘气??黎纵最后一点食欲都没有了,馒头往桌上一扔,捏了捏眉心,像是即将要生气:“他玩我呢?”
余霆就是故意逗他,看他没精打采的,想给他提提神:“行了,说正事,沈栋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见他弟弟一面,但是不能以阶下囚的身份。”
“??”黎纵环抱着双手半躺在座椅上,压着眼睑看着余霆,像是突然听不懂人话了一样。
余霆给他翻译了一遍:“他不想让他弟弟知道他犯法的事,想风风光光见他弟弟。”
黎纵当然知道那王八蛋是这个意思。
那不痴心妄想呢么?他现在是重犯,过几天等一系列的采证结束他就要被押送至省厅,等待他的就是最高法院的裁决,以他的罪行都不用刻意去量刑,横竖都是要处决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他一个死刑犯还想出去,这不是做青天白日梦吗?
黎纵冷哼了一声:“离谱。”
余霆用纸巾擦着手:“他说了,他要见到他弟弟才肯说。”
黎纵只觉得脑仁疼。
让疑犯离开看守所可不是小事,这得经过上头很多级的批示,而且黎纵最担心的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是沈栋的小命。如果沈栋出什么岔子,想要从常祈那儿突破可以说是难如登天,常祈唯一苟且偷生的办法就是制造一个警方永远也抓不住的同伙儿,她怎么可能开口。
余霆看穿了他的顾虑:“我和沈栋的谈话没有录音,我在笔录上随便写了点内容,这段时间不要提审他,派人看紧点就好了,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那人还不至于那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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