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你在啊。”库洛洛平淡而肯定地道。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因为有莉迪亚在的话,不可控因素就被降到了最小。”库洛洛侧头看着我,用很理智很靠谱的语气说道:“所以莉迪亚,不要怕,”他传递力量似的握紧我的手,“你才是我们的底牌啊。”
“……嗯。”似乎真的被安慰到了,我感觉心里放松了不少,回握了一下,对他笑起来。
走近茶楼,正对着街道的一面是视野极佳的落地窗,露出里面一个个分隔开的卡座,既保障了谈话的私密性,又保障了一定的公开性和安全性——那是各自带着一群小弟的大佬们“私会”的地方,此刻只有其中一个卡座坐了人,卡座外面隔着玻璃在街道上围了一群穿着各异的手下,两拨人面对面,各自不错目地盯着落地窗里的情况,半条街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势。
我和库洛洛绕过他们向茶楼的大门走去,我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路过那个卡座的时候却忍不住用余光扫了一眼,只看到正对着我这面的是一个很年轻挺拔的男人,黑头发黑西装,正举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很优雅又很有气势的样子。
我随便看了一眼就老老实实的收回目光,库洛洛推开合拢的玻璃门走进茶楼,立刻有人迎上来问是找人还是订座。
库洛洛道:“找特奥夫。”
那个没穿制服的领位服务员看了眼挂在腰间的记事本,道:“这边来。”引着我们向茶楼里面走去。
茶楼和八区的其他店铺一样是木建筑,但明显装修的精心很多,除了可以从外面可以看到的卡座,里面更大的空间用曲折的走廊串联,两侧是一个个间隔不一的木门,那应该是谈判的包厢。
很专业啊,我胡乱想着,昨天库洛洛说过,茶楼是专门供流星街人谈判的地方,有商业联盟背书,基本上可以保障谈判双方在茶楼内的人身安全,所以生意做得很大。
我们穿过幽深的实木走廊,被引到一个包厢门前。那个服务员敲敲门推开,也不看一眼里面,只是安静的冲我们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包厢里面的空间不大,只是摆了一张方桌,方桌两侧各摆了两张圈椅,都是侧对着大门的。此刻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了人,正转过头来冲我们微笑示意。
大概三四十岁,是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丢在人群里找不出的那种,暗金色的头发,黑色眼睛。他笑得很和气,但我却直觉他的笑容和眼神都很微妙,有种奇怪的感觉,下意识觉得很不好对付的样子。
也许是本来就心怀抵触和敌意?这样不好,不好,会不利于谈判。我悄悄深吸一口气,抛开所有的个人感观,沉静了心绪,跟在库洛洛后面走了进去——进茶楼之前,他就放开了我的手。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紧张了。
我和库洛洛拉开那男人对面的椅子坐下,待我们坐定,他在对面对我们点了下头。他带着笑容,眼角有细细的纹路,给他不起眼的面容增加了几分阅历沉淀下来的个人魅力。
他对我们自我介绍道:“特奥夫。”
“库洛洛。”库洛洛平静而礼貌地道。
“……莉迪亚。”我的声音有点紧,音量不大,咬字都有种很生疏的感觉。我发现我现在是真的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讲话了。
对面的特奥夫保持着亲切和蔼的笑容,好像一个很好说话、也很有耐心的中年人。我觉得他的视线在我脸上特别多停留了一会,眼角的细纹加深,黑眸里有很多说不出的意味,让我觉得冷。
他指指桌上一张折起来的菜单卡道:“要喝点什么?”
这间屋子里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方桌上也一样,只有一张酒水单,连空杯子都没有。我瞄了一眼酒水单,上面印着各种饮料,虽然叫茶楼,但茶水却没有几样,最多的是各种咖啡和酒精制品。
“谢谢,不必了。”库洛洛道。
特奥夫眼神向我看过来,我摇头。
特奥夫口气很和蔼,像是一个慷慨的大叔款待邻家的小朋友:“不要客气,我请客。”
“真的不必了。”库洛洛把手放在方桌上交握,坐直了身子,用很正式、很理智的语气道:“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尽快谈完了,也许你更愿意让我们款待一下。”
库洛洛这是在点我的言灵,双方摆出和谈的架势之后,芯片和软盘的事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我的言灵既是我们陷入被动的把柄和软肋,其实也是吊住对方胃口的最大筹码。
特奥夫宽容地笑笑,没有接库洛洛话里的钩子,只是从善如流地转换话题道:“那让我们来说正事。我想你们会接受我的邀请,一定是已经对我们有了一些了解。不管你们从伊莱文那……”他有意地停顿一下,观察着我们的表情(这让我很不舒服,听他这样若无其事地提起被我们杀死的队员让我有点恶心……)接着道:“不管你们对我们了解多少,首先让我自我介绍一下。”
“我们是一个雇佣小队,主要活跃在八区和十三区,与流星街的很多大势力有联系,负责为他们办一些不方便直接出手的任务,例如卧底、窃取资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继续道:“我们与这些组织是老交情了,但一贯保持独立,只是完成任务换取报酬。交接任务、与雇主联络的工作一向由我负责,我是队长,对外全权代表整个小队,其他团员都要服从我的命令。”
库洛洛点头表示了解。
特奥夫于是接着道:“说实话我真的很高兴你们能来,而且有点意外。对了,那个身手很棒的小朋友没有来吗?”
库洛洛道:“我们可以全权代表他。”他顿了一下,“飞坦的脾气不大好,希望你不要在意。”
“有本事的人脾气都不太好。这一点我很能理解。”特奥夫道,“我的同伴也有脾气暴躁的,之前给你们造成了一些麻烦,希望你们不会介意。”说着他停下来,很有诚意地看着库洛洛。
库洛洛静静地回望他,没有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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