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忠接过图纸,仔细端详着。
他的脑袋不断晃动,时而看看这边,时而看看那边。
良久,刘叔义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问道,“怎么样,陈叔,能做吗”
“此物,太过神奇了,真不知道谁才能画出如此精巧的弓弩,自愧不如啊”
陈伯忠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有些感叹。
“我尽量试试,这弓似乎还有颇多需要完善之处,但是这多方借力的想法太过先进了,即便不能做出来,也能为我大唐的弓弩提供借鉴啊”
“这当然是宇文哥儿做出来的了”,刘叔义看向宇文禅,眼中笑意更盛,说道。
“宇文公子大才”,陈伯忠转身看向宇文禅,竟然是直接躬身行礼。
这是技术人员对于创新者的致敬。
“陈先生谬赞了,不过是个不成样子的构想,还要你这种专门工匠来加以完善”,宇文禅当然知道,自己除了一个复合弓的理念之外,在弓箭的基础问题上都还只是一个小白。
只有这种专业的技术工人,配上他的理念和设计,才有机会将复合弓做出来。
“这弓弩,容我再多想想,完善一番。多试试说不定真能做出来”
“好,那我们便静候佳音了”
……
从军器监出来已经是晚上,宇文禅今日请刘树义帮了大忙,本来要请他喝个小酒的,但是刘文静今日要求刘树义早些回去,只能作罢。
既然不能请刘树义喝酒,宇文禅自然是要去找自己女朋友了。
想念木兰姐姐的香唇,上次终于让自己突破了摸摸的限制,不知道今日还有没有这样的福利。
刘府
“父亲,我回来了”,会客厅里,刘树义看着坐在中央的刘文静,说道。
“坐吧”,刘文静平静地说道。
“父亲今日要我回来是有何事啊”,刘树义问道,刘文静平日里对他基本是放养的,难得有这种严肃的时候。
“自从前年兵败以来,为父已经两年不曾到军中了”,昏黄的烛光下,刘文静悠悠说道。两年之前,薛举薛仁杲父子进犯长安,本来是由刘文静和殷开山迎战,却被薛举打得大败。自此,刘文静便失去了兵权,在长安管些“闲散事”。
刘树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听着。他是刘文静唯一妻子所生的孩子,母亲早亡,刘文静又不曾续弦。整个刘府,只有他们两人最亲。
“可叹啊,殷开山都能重新起用,还在那美良川打了一场大胜仗,为父听说,前些日子兵败丢了晋阳的齐王和裴寂也要重新启用了”,刘文静狠狠一巴掌拍在座椅边上,一旁的刘树义都被他一惊。
“齐王还好说,毕竟是陛下嫡子,年轻气盛,兵败一场不可挫其锋芒。那裴寂,不过是一酒囊饭袋,前些日子率军出征,将为父的老部下都葬送在并州了。他非但不以死谢罪,如今还要重新起复,还有天理么,陛下未免太过不公了”
“父亲,慎言”,听见刘文静又开始抱怨,刘树义也只能稍稍劝诫一下。
“慎言什么,陛下这就是不公,莫不是要寒了我的心么”,刘树义的话反而是激发了刘文静的委屈,他反倒是开始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李渊的不公正。
刘树义轻叹一声,只能缓缓起身,取来一坛酒,父子两人就在这会客厅中对饮起来。
良久,烂醉的刘文静躺倒在地上,刘树义才吩咐人过来将他抬回房里。
月光之下,刘树义年轻的面庞上充满了阴郁之色,这些事情他又怎会不知道,可是他和父亲都只是身为人臣。陛下如何任用拔擢都是陛下的事,父亲这般言语,迟早要招来祸患啊。
平阳公主府,宇文禅轻轻敲门,开门的是往日的老仆从。
李木兰已经有过交代,这看门的老仆人也已经认识了宇文禅,轻声打了个招呼便将他放进去了。
今日宇文禅不当值,但是要到国子监当中去学习,不是平日里来见李木兰的日子。
公主府的东边厢房,结束一天训练的李木兰和初雪正准备沐浴。
初雪有自己的侍女,李木兰则是由紫玉服侍。
初雪一身黑纱走在前面,身后侍女端着她的衣物,两人正要往浴室而去。
宇文禅远远地便看见了她,上前打招呼,“初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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