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难接受这个现实了。
但是,他又必须得接受。
轻轻地捋了捋她额前的丝发,心里默默地说:“贝儿,我的贝儿,你的情债还没有完,你还不能完全地回到我身边。我们是躲不掉这样分离的宿命的。
我该怎么办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贝儿,告诉我。我想删除你对我的情痴,让你专心和姜思涛在一起,了却你们之间的多身累世的恩怨。可是,姜思涛不愿意,他要跟我公平竞争。这样,我陷入了两难境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公平竞争,不是什么好办法,因为事情不是这样的。
这蓝星的男人们,喜欢公平竞争这个方法。
可是,我们不一样,贝儿,你知道的,我们是一对双生火焰,这是白星球里,我那最有智慧的长老梦奶奶亲自确认过的。其实,话说到这里,我是不应该伤心的,因为,你是我的双生,你迟早一天会跟我完全的合一的,我们会一起回到源头太一的怀抱,这是我们灵魂旅行的最终归属。
你跟姜思涛,你们之间,也有很深的灵魂链接。不过,我还真的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个什么渊源?难道真的只是他作仙童的时候救了你?但,好似也不完全是这样。我想百灵珠应该知道,但是,我也不会去问百灵珠的,因为,白魔法阵里有一条,就是——非必要,勿事事清,不懂才是真君子。
“想不下去了,就不想了。”这无为心法,也是白魔法阵里的重要法则。
现在他也什么都不想了,调整了百次呼吸后,静下了心,稳稳地双盘坐下,养神,入静……
宇轩是真的入静了……
贝儿则是真的入梦了……
一片青草地,一条清澈的小水沟……她在水边细看自己的倒影,一条长长的白色曲裾裙,粉红色的曲边缠绕着裙摆。黑黑的长发松垮地扎着从肩背披了下来。哇,真美!她情不自禁地赞叹自己的美貌。
此时,水里,另一个影子依稀朝这边走了过来了,一个少年,白衣少年。她看不清他的脸,她有些着急,想再看清楚一点,少年越来越近了,那张模糊的脸也越来越清晰,她一阵由衷的欢喜,大喊,“墨成,墨成,是你吗?墨成,墨成……”少年开心地笑了,他的嘴张开着,好像有好多话要对她讲,她兴奋地等待他的言语,可是,少年始终又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像哑巴一样,着急地扰动着嘴唇,忽然,少年就像受到什么惊吓,转身就往外跑……
她失望无比,在后面不停地大声追赶,“墨成,墨成,别走,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她追得倒下来了,在地上悲凉地痛哭!
“墨成……墨成……你回来,你别丢下我,我好孤单……”睡梦中的白莎贝儿拼命地喊着,喊着,表情很痛苦。她的嘴巴不停地蠕动蠕动,终于喊出来了,可只是咿咿呜呜的声音:“墨……成,墨……成,墨成……”
静坐中的宇轩被白莎贝儿的梦魇惊醒,他略酸楚,收功起坐,慢慢地走了过去,爱意地看着这睡着的,此时更像自己女儿的女人,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面颊。
“宝贝,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如愿的。”他自语道。
因为,他很明白一个道理的:一个人是完全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的,虽然他可以欺骗过自己的头脑。贝儿的梦才最真实反映她自己的内心世界。在她的深意识海里,她一直爱着他——金墨成!虽然有关金墨成的一切已经被删除,故事情节被下架,但是,感觉一直都在。爱,在,恨也在,怨在,怒在,恐也在,疑也在。
就跟水变成水蒸气了,水看不见了,消失了;可水蒸气还在,它只是不记得它是水的时候,走过多少山川,淌过多少河流。只记得它有些累而已。
当然,懂那么多道理的宇轩,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真的不想离开贝儿,但又明白,贝儿跟姜思涛在这个异度空间必须全然地在一起,而且必须要等到姜思涛亲口对她说爱她,以此让她的深意识海里的疑问“墨成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彻彻底地了却这段未了之情缘。
不然,这股不满足的能量,这个疑问,会一直纠缠着她。蓝星人的特点就是这样,为了一些未完成的事,未满足的心愿,未得到的答案,会一直轮回于蓝星,等待答案,等待心愿的了了。即使他们自己不承认这点,还美其名曰地说自己是个“健忘”的人,其实,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健不健忘,得看一个人的修为如何,有些人确实大度,从心底里面的大度;而有些人只是嘴里的大度;有些人是想做个大度的人,但是修为浅浅,自己的心量就是那么的小,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因为,人就是因为执念而生的,万事也因为执念而起的,这执念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可以融化消失的,它很顽固,它很刚强。只有亲身去了了,亲自去经历,才能破念而生。因为贝儿虽然是白魔法的圣女,但是,一到蓝星就被污染了,后来更是越陷越深,所以,蓝星人该有的执念系统,她是样样不会少的。
心愿只有去了了,才有可能出离,才有可能新生。因为她虽聪慧,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魔族的圣女;她并非佛陀,并非耶稣,并非孔圣!
宇轩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现在是必须有决断是时候了。他暗暗对自己说:不如就大方一点,让他们自然遇见,自然恋爱。再静观其变,看最后事情怎么发展。
每个人都有自由意志,自由意志肯定诞生自由故事,就连太一始祖都不能够干涉,何况是他呢?
在这样的决定之下,怎么样才能让她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不是时时刻刻跟要跟他流星宇轩甜腻在一起呢?
天快亮了。
这次的白莎贝儿又整整睡了两天。
也许,她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了,遇到难以面对的事情,面对自己心灵里的冲突,她就喜欢睡了去。
清晨的大雾朦朦胧胧,有股寒冷的湿气袭面而来,白莎贝儿就是从这股寒湿的气流中醒来的。她披上大衫,悄悄走近她的情郎,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温柔地问,“轩,你在读什么书啊?你怎么……还没睡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哪有?”宇轩慢慢合拢佛经,点了点她鼻子,微笑说,“我都睡醒一觉了,哪像你?小死猪猪。”
“对喔,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一直睡,一直睡,好像不想醒来。醒了就有什么……什么事要去做一样,想偷懒哦……宇轩,你说我怎么啦?难道遇到邪气入侵了吗?这么懒,这么爱逃避问题。”她转身,起初在房里踱来踱去的,后来,又忽然从背后抱着宇轩,嘟起嘴卖萌。
“没有,宝贝。每个人都有周期性的不舒服,别多想。”宇轩眼神里露出悲切,但面上微笑着,抓起她的手背吮吸地亲了起来。
“是这样吗?周期性不舒服?”
“傻丫头,你以为什么啊,小脑袋想得真太多。”他摸了摸她头,轻松地晒笑,可心底却已经流血了。
“那我小脑袋就不想事了,什么都靠你这个大脑袋,好不好?”她调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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