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丹道:
“如此说来,我们就只好静候左燕留自己出现了。”
卫紫衣道:
“暂时没有必要惊动左燕留,免得他被激怒而失手杀掉萧一霸。”
张子丹点了点头,笑道:“幸亏三天的时间并不算长,我们不会等多久的。”
卫紫衣低头沉思,沉吟不语,皱了皱眉头,道:“我忽然好像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感到左燕留永远不会出现了。”
他凝神细思,又道:
“蝶飘香的人也一定有人在济南城的,如果他们找到左燕留,许以高价,那么萧一霸的生命就有危险了。”
张子丹猛然一惊,失色道:
“不错,我若是左燕留,也会找‘一统江湖帮’,因为他们比我们更需要得到萧一霸,他们出的价钱也一定比我们高。”
卫紫衣神情也很凝重,以从来没有过的迫切语气道:“立刻通知全城的弟兄,一旦见到‘一统江湖帮’的人,杀无赦,严密监视近日来到济南的陌生人。”
张子丹道:“这个方法未必管用,第一,‘一统江湖帮’的人并无记号,第二,济南是个大城,每日进来的人不知有多少,绝不可能做到毫无遗漏的。”
卫紫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到如今,只能碰运气了,再者,在全城造成大搜捕的气氛,或许可使‘一统江湖帮’和左燕留不敢轻举妄动。”
张子丹道:“我立刻就去安排,‘金龙社’在济南共有弟兄二百余人,这么些人虽然未必能搜遍全城,但若是造声势,则一定可以完成的。”
张子丹一握双拳,匆匆走出房间,因一夜未睡而造成的倦态也一扫而光了。
卫紫衣深感有这样的助手而自豪,越是遇到危险,就越能全力以赴,这样的人在‘金龙社’有很多很多。
卫紫衣离开里屋,来到秦宝宝熬药的厨房,见秦宝宝和席如秀正如老僧入定般地端坐在一口砂锅前,砂锅里“咕嘟咕嘟”地翻腾着,一种奇异的药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卫紫衣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屋里精神专注的两人。
卫紫衣在门口站了一会,淡淡地一笑而去,他准备到街上去逛一逛,若是能恰巧遇上左燕留则更好,他相信以自己的眼力,一定可以看破一个人的易容,对于左燕留,他只看过一眼,相信这一眼已经足够。
漫步在热闹的大街上,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卫紫衣听过左燕留的声音,一个人的声音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完全改变,如果左燕留在闹市中开口说话,卫紫衣一定可以听出。
卫紫衣认为,在这条街上,也一定有‘一统江湖帮’的人,自己的出现,必然会惊动他们,如果他们在闹市中趁机行刺,那可再好不过,卫紫衣就可以顺摸瓜,一举歼灭济南城中蝶飘香的实力。
心中戒备着,身体却是彻底放松,给人一种轻松而无戒备的姿态,只要是高手,都可以看出卫紫衣现在浑身不设防。
走到一家酒楼前,卫紫衣停下,看了一眼,就抬腿上了楼,须知酒楼茶肆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地点,‘一统江湖帮’不会放过这种地方,卫紫衣偏偏就要往这种地方去。
他的衣衫、举止无疑是一种身份的标志,伙计早已殷勤地将卫紫衣引到临窗的一个座位前。
临窗的座位一般是最好的,喝着酒,吃着菜,欣赏楼下众生,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卫紫衣的眼睛只在楼中的酒客们身上一扫,就知道这其中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任何一个练过武功的人都无法逃脱卫紫衣的眼睛,因为不管练过任何一种武功,都会留下痕迹的。
练刀的人和练剑的人手较为粗糙,这种粗糙又不同于贩夫走卒辛苦劳作而造成的粗糙,虽然两者间差别很小,也只有卫紫衣这种人才可以分辨出来。
何况会武的人气质不同于常人,他们大多有一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气势。
卫紫衣侧头看着楼下,楼下人头攒动,皆是碌碌众生,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值得注意的人。
就在他已经放弃,并且准备付钱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一亮,盯住了一个从楼下匆匆而过,身披黑斗蓬的女人。
那黑衣女人曼妙的身材和高雅的气质在人群中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任何人一看到她就很难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虽然卫紫衣没有看清她的脸,却知道这样一个女人一定不会太丑。
忽地,他觉得女人的身材很熟悉,熟悉到他差一点就要将她的名字脱口而出梅冰艳。
卫紫衣赶紧起身离开了窗子,他并不想见梅冰艳,他不是不懂梅冰艳的心思,他只是觉得梅冰艳和自己之间从头到尾都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取代秦宝宝。
梅冰艳也不行。
自从在少林寺分手之后,卫紫衣几乎已忘了世上有梅冰艳这个人,对秦宝宝而言,卫紫衣是一团火,除了秦宝宝以外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卫紫衣只能算是块冰、是块铁。
有时候,甚至连卫紫衣自己都觉得自己绝情无义。
茫然地下了楼梯,却看见梅冰艳正站在梯口,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静静地凝视,梅冰艳的脸忽然红了。
“三个月了,”梅冰艳幽幽地道:
“这一百多天我一直都在想着少林寺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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