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冰燕又看向小鹿斑比:“多么可爱的小鹿啊,在哪里弄来的?”
滚滚也十分高兴季冰燕喜欢小鹿,她牵过季冰燕的手抚弄着小鹿的毛皮,嘴上说着:“可爱吧?它叫斑比,当然是我给起的名字,是我们上次去围场打猎的时候啊,被小干爹一箭射中的,我可心疼死了。”她把斑比搂在怀里,不住地用下巴摩挲着小鹿的头顶。
季冰燕也蹲了下来,学着滚滚的样子,拿来几根青草小心地喂着斑比。
“它很乖的,可不咬人,你的手凑近点。”滚滚说着,将季冰燕的手抓过来,放在小鹿的嘴边,季冰燕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叫了起来。滚滚笑了起来。
两个美丽的少女和一头同样美丽的幼小的梅花鹿,构成了晚夏最美丽的一道景色。
玩累了,两个女孩子靠在树下,一边看着小鹿蹦蹦跳跳地玩耍,一边亲切聊天。滚滚很喜欢这个季冰燕,人家这才是真正娴熟有礼的大家闺秀,多谦逊,多讨人喜欢。
而且,她身上是那种浓浓的女人味儿,这是滚滚最最羡慕不已的。
“滚滚……。”季冰燕的俏脸红红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啦?有什么话就说嘛!”滚滚十分不习惯季冰燕吞吞吐吐的样子。
“滚滚,听说你曾经和亲到塞外?”季冰燕轻声问,“怎么回来了?那里的汗王对你不好吗?”
滚滚沉下了脸,在草原上发生的事情,她不想再想起,每次想起,就会想起让她黯然神伤的血非夜,让她止不住地流泪。
这些日子,她刻意笑,刻意玩耍,就是为了回避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夫人,不要问我,我不想再提。”滚滚淡淡地说,她用手中的草喂着小鹿斑比,脑海中又想起了在草原上等自己的小豹子包子,包子,原谅我不能回去。
季冰燕赶紧打哈哈:“啊啊,对不起,滚滚,我失言了,小郡主回来也好,谁也不敢说什么,咱们王爷权势这么大,以后会再给小郡主找一个如意郎君。”
滚滚淡淡一笑,如意郎君?自己真是无所谓。
也许,自己的爱,已经随着血非夜入土了。
“滚滚,听说你在音律方面相当有造诣,从小就学习各种乐器,我碰巧对乐器也略知一二,我们一起弹琴吧?”季冰燕轻声说。
“什么有造诣啊,我的造诣全是小干爹逼出来的。”滚滚苦笑着说,“其实我并不喜欢弹琴,写字!”
“逼出来的也好啊!走吧,到我那里,我们一起练个曲子。”季冰燕轻轻地拉着滚滚的小手。
“好吧。”盛情难却,滚滚只好跟着季冰燕来到她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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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娓动听的琴声从滚滚的玉手下的琴弦中飘出,而季冰燕在旁边和着悠扬的笛子,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连窗外飞舞的鸟儿都不禁停在窗棂上侧耳倾听。
刚刚下朝的凌水寒也听到了这美丽的琴音,不禁问手下:“是谁在弹琴?”
仆人赶紧回答:“回王爷,是小郡主和新夫人在栖月苑里合奏。”
虽然滚滚的封号是“无忧公主”,但是大家还是习惯叫她小郡主。
这一点上,凌水寒也比较纵容,因为他也不喜欢“无忧公主”这个称呼,因为,这个称呼会让他联想到滚滚和亲草原的事儿。
现在,滚滚回来了,好比是转了一个圈儿,应该回到原点才对,那么,美好的生活,才会重新开始。
“哦,”凌水寒想了想,抬手让仆人退下,自己则信步走向栖月苑。
透过浅绿的纱窗,凌水寒看见身着一身飘逸白衣的滚滚秀发披肩,只用一只闪亮的银簪挽着如云般的秀发,大大的眼睛仿若西湖寒烟,她那灵巧的双手好像玉蝴蝶一般在晶莹的琴弦轻轻飞舞,秀眉微微蹙起,似乎在想什么。
一年的时间不见滚滚,她好像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喜欢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她成熟了,长大了,但是她的心事却不想再向自己透露。
而滚滚身边一身鹅黄色纱裙的季冰燕峨眉淡扫、轻点朱唇,那酷似滚滚的脸上画着精致绝伦的妆容,碧绿晶莹的玉笛在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中吹出了好听的音符,她同滚滚一样,是一个绝美的美人坯子,但是她和滚滚很明显的区别就是,她总是画着无可挑剔的妆容,那样精致,好像一个精美的玉雕,而滚滚,却似大自然中鬼斧神工的杰作。
一个是罔苑仙葩,一个是美玉如霞;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这两个相貌酷似的美人的合奏,任谁看起来都是一个让人不忍心破坏的美好画面。
凌水寒静静地看着,看着,一动不动,似乎自己一动,都会打扰这难得的美景。
正在弹琴的滚滚,深思飘渺,似乎自己的思绪又回到了那片辽阔的草原,自己在草原上跳啊笑啊,可爱的包子在自己的身边围绕跳跃,不远处,一个潇洒倜傥的黑衣少年转过身,向自己露出那灿烂调皮又野性的微笑……。
微风轻轻地吹着那狂放不羁的披肩黑发,他的一双墨褐色双眸亮的好像天边的星星。
滚滚向他扑去,却总是扑了一个空,血非夜……。
滚滚一个战抖,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划过,好像划在尖利的刀刃上一般,鲜红的血立刻从手指上渗出来,点点滴滴的落在那洁白的桌布上,好像皑皑白雪中怒放的朵朵梅花。
琴声嘎然而止,滚滚默默地看着自己那流血的纤细手指,静静的一动不动。
如果在从前,她一定会叫着跳起来,可是现在,自己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麻木地看着殷红的鲜血好像红色玛瑙一般地不停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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