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玉大人是不是也没有想到?就连我也没有想到,孟家主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
“我虽是商人,可是也是出身农户,所以自然也就是对这些更加亲近一些,我是想或是这些书可以普及,或者说让更多的百姓懂得这书中所说的道理,又何愁粮食?”
“平常百姓哪里能上得起学?不说学院的束侑,就说这些启蒙的书籍,也要一二两银子一本,谁家有这个钱买?再加上前几年朝廷征兵征粮的,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十两银子,能换点米,解决个温饱都已经不错了。”白启明摇了摇头说道。
三个人正说话间,吴维章从外面走了进来,“孟家主,粥铺的粥就要见底了,你那米什么时候能到啊?”原来这吴维章一大早就去了东成和西城,那里两边设了粥铺,加上眼下天气并不冷,所以难民倒也可以挤挤取个暖,只等着官府答应的粮食早早地到。
“不出意外,应该明天就能到了,这三万斤米也是要几处买的,幸好今年是个丰年,所以这米还好买一些。”孟珂说道,她从乐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写信让梅浅开始着手买米,三万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总是要些时间的,算算下来,应该也差不多了。
“吴大人,您有没有想过,这些难民,虽然是老人和孩童妇人占了多数,可毕竟也还有男子,为何不找些事情给他们做?”
“我也学习白大人,在郊外建了房子,可这预算太高了,官府支撑不起来,本地的富商又不肯帮忙,唉。”
“吴大人,我有办法,不过要吴大人帮忙。”孟珂说道
吴维章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孟家主有什么办法?快说!”
“按劳取需,这道理很简单,我想吴大人也定然筹了修建运河的银子,不知道吴大人动工了没有。”
“难民拦着,连河坝都过不去。这些难民说,我们有银子修运河,却没有银子让他们喝碗稀粥。。。”
“吴大人,各地情形不同,现在天气不冷,所以就算你盖了房屋,他们更关心的也只是嘴里那一口吃食,望县去年盖屋子的时候,正值深秋入冬的时节,或是不盖屋子,就会先冻死,所以大家更齐心。加上望县的不少商贾也捐了银子,所以事情并不难办。可正如您所说的,若是这些商户不出力,难民眼下又看不到希望,自然也是不愿意接受官府的安排的。”
“孟家主可有什么办法?”
“我这里有五百两银子,还请吴大人先去买粮,然后全都做成干饭,另外再买两个肥猪,当着这些难民的面宰了,再做好菜,但是前提是,衙役要管好现场的秩序。”
吴维章想不通,这五百两不知能买多少斤粮食了,现在白米是十三文一斤,这么多银子,可以维持好些天了,吴维章深吸了一口气,唉,这些商人可真有钱。“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施粥是在巳时到酉时,各一个时辰,现在还不到施粥的时间,孟珂先是到了东城,外面已经聚了不少难民,他们衣不蔽体,蓬头垢面,见到白启明头上缠着纱布,不少人不由得低下了头,他们这两天已经打听过了,这白知府过去是望县的知县,要知道望县去年前后可是安置了近三千多难民,时值不过一年,听说那里不少难民已经分得田地了,有了新家,比他们这里可要强多了,要是这白知府也是他们这里的知县就好了。
“各位乡亲父老,再过一刻钟就要施粥了,我想知道,你们是想过着像现在一样,靠着官府施舍的日子,还是想过自给自足的日子?”孟珂没有废话,也没有介绍自己是谁,而是清了清嗓子直接就说道了。
难民看了看站在台上的女子,不由得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为什么旁边的三位大人不说话,而是让一个女子来说。
孟珂见大家都不说话,指了指不远处,新支起的大锅说,“那边,是新支的锅,另外一个,里面等一会会炖起猪肉,你们靠着官府,就只能在这里喝着吃完一会就饿的稀饭,而靠自己却可以吃上干饭,吃上猪肉,你们难道就不想吗?”
“想!”下面一个半大孩子高喊着,随着这个孩子的声音,又有几个人也跟着喊响。
“喊想的人,到另外一边排队!”孟珂指着新架的锅子那边说道。很快,一下子过去百余人,余下的人不知道孟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万一是抓劳工的怎么办?再说她说有肉就有肉啊?这么半天,连个猪毛都没看到。
“还有人吗?”
下面没有声音,孟珂见下面的人没有动静,知道如果看不到实物,这些人怕是不会相信官府的。
“如果没有人过去了,那对不起,你们错失了第一顿能吃干饭,能吃猪肉的机会。吴大人,这边可以先施粥了。”
过去的人看着施粥的一边已经每人一碗地盛上了,已经能吃得上了,自己却还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不由得有些眼馋。还有几个刚过去的人又重新站了回来,这样一来,在等着吃干饭的就已经不足三十个人了。他们看着孟珂,孟珂问他们,“饿不饿?”
大家点了点头。
“再等等,再挺一挺。”
终于,施粥那边已经分完了,这边的粮食也才刚刚到,但随着新米下锅,还有一只超过三百斤的大肥猪,可这时,已经未时末了,随着猪肉下锅,慢慢地香气也已经飘了出来,终于,在申时,在等的三十人,每人碗里一大碗干铁再配上满满的猪肉,那些本来等着后来跑掉的人不由得眼馋起来了,要知道那可是肉啊,这逃难已经一年多了,他们连顿饱饭都没有吃过,更别提肉了,自己要是再等一等,就也能吃到肉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后悔起来了。
那些领了粥的人,看到原来那女子说的话是真的,真的有干饭,真的有肉,心里也不由得火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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