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室里霎时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中,刑武看着椅子上端坐的林萌动了动身子,心里想这位贵公子会有什么反应,是坚持己见,还是听陈青的话,不知为什么,刑武很好奇林萌怎么会这般沉静,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就连那对墨黑晶亮的眸子都平静的诡异。
半响后,林萌放下交叠的长腿,慢慢站了起来,“杜太太,你认为在这种时候,是拿你儿子的命来换这场交易的是否成功,划算吗?你刚刚说的没错,陆阿姨是对战平很重要,而我,也确实很不愿意看到战平难过,所以我才来这里,不过我有一点也要提醒你,你之所以把我叫来这里,心里也明白真正能说服陆战平的人是谁,凭一个陆香琴,你心里没底,那么我如果不答应,你的儿子就完了,而她呢,说实话,她对我而言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所以我可以拒绝。”
“你,你敢!你就不怕陆战平怪责到你身上?”陈青已经气急的失去控制,她转而从身边最近的一位保镖腰上拔出把瑞士军刀,恶狠狠地指着林萌,“不要以为我不敢,你不同意,我让你也走不出这个房间!我儿子要没命了,我也得拉着你们陪葬!”
刑武有点紧张地往前一步,他不是亡命之徒,挣这个钱也只是绑个人而已,杀人害命的事他还是不会参与的,眼下见陈青已经失去理智,他不免有些担心这疯女人会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知为什么,他担心林萌胜过担心这屋子里的其它人,这是什么情绪,他暂时还不明白,但他就是不想面前这位丰神俊秀的贵公子受到一点点伤害。
所以刑武下意识地靠近林萌背后,在外人看来,他好像是在胁迫林萌,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保护他,万一陈青的刀子不长眼,他第一时间就出手保护面前的人。
而林萌却没有他想像中那般畏缩,他轻轻笑着摇了摇头,抬起两指很随意的夹住刀柄,像在听笑话般对陈青道:“杜太太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你下不了手,玩刀也不适合女人,我看你不如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说句良心话,你们对我父亲干的那些事,足够我拒绝你一百次都不够,所以,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他说完后,刑武也跟着帮腔,“杜太,当初你找我们时,只是说好绑个人而已,现在又要动刀动枪的,这事可不在我们的合同范围内,我们几个人都只是冲着捞点钱混口饭吃,杀人害命的事可不做,你要执意这么干,那我们就只好撤了。”
说着,刑武冲后面几个保镖挥了挥手,那几个保镖也面露难色,“杜太太,我们说好不做伤人的事,如果你硬要干,我们就不奉陪了。”
陈青一听就气坏了,指着他们骂,“你们收了我的钱就得替我办事,这个节骨眼上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嫌钱不够吗,我可再加!”
“对不起,杜太,我们不想做了,你的条件上也只说明只绑人,按道理,我们也已经做到了,省下你自己看着办。”刑武干脆利落地说完,拍了拍手,陈青身后几位保镖便退到刑武这边,那个被拿了刀的保镖还不忘悄悄地从陈青手上把刀拿回来。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局势立即逞现一边倒现象,绑人的匪徒竟全部退到林萌身后,看似没有关系,实际上却是逆转全局,陈青看着这一幕怔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气的直瞪眼指着他们,“你们,你们这群反骨仔,以后还想不想在道上混了!反骨仔,都是一群反骨仔!”
局势的逆转让林萌也没料到,他不明白刑武为何在最后关头弃暗投明,真是价钱和伤人的事么?
林萌睨了身后的刑武一眼,刑武见他看着自己,嘴边不自觉地扯了扯,竟然还绽出抹还算温暖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落在一位风流好…色的杀手脸上,实在是有点不和谐。
“杜太太,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林萌双手抱臂望着陈青,大势已去,陈青的脸色由红变黑,再转成死沉的惨白,她双手颤抖着抓紧裙边,默了半响后,终是垂下头闭了闭眼睛,无力地倒退几步坐在椅子上,无奈地说:“那就按林少说的办吧,我愿意签字,明天就兑现,但是,你必须给我解药。”
林萌挑眉浅笑,“那是当然的,我说话向来算数。”
一切恩怨都已尘埃落定,林萌上前搀扶起昏迷中的陆香琴,正准备解开她身上的铁绳时,一双大手先伸了过来,默默无闻地帮着解绳,林萌怔了一下,这人竟是一脸凶相的刑武。
解开绳索后,刑武又主动背起陆香琴,然后对另几个道:“去搞辆车,送这人去医院。”
林萌不解地拦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想造太多?。”刑武的回答让林萌啼笑皆非,他不禁反问:“你这种人还想积阴德?犯下的事都够你下几回地狱了,这个时候才良心发现,太奇怪了吧,你不妨说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刑武看他一眼,“我没目的,就是想这么做。”他转头望了望课室里还瘫在地上的陈青,“她的钱我已经收了,活也交差了,剩下的事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与任何人无关。”
说完这些话,刑武从口袋掏出林萌的手机,扔回给他,“我们会送到医院才离开,你想打电话报警请随意,不过,林少要是想找人抓我们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林萌拿回手机握在手里,半响后,说:“我不会报警,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这次帮了我,就当还了当初的债,从此我们各走各路。”
刑武笑了一下,把陆香琴放进车里,回头望着林萌笑了笑,“谢谢林少的大度,不过呢,我们以后也未必各走各路,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
送到医院后,刑武等人就自行离开,林萌站在医院走廊等着陆战平,过去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的手机快被陆战平打到爆机,未接电话和短信成百条,起初还能长篇大论的数落他为什么不回电话,之后短信已经急到精缩成两个字和数个惊悚的感叹号:回电!!!!!!!!!!!!!
看来言语都已经不能表达陆战平快要发疯的心情。
林萌握着手机将陆战平的短信全过滤了一遍,边看边眯眯笑,一旁赶来的龚杰见了,问:“你还乐呢,不是你被人绑,是你绑人吧,刚刚战平都快发疯了,打不下四十个电话给我们这帮兄弟,要是你再不出现,我想他得先进医院治失心疯,你也是,出这么大的事,在地铁上就该给战平打电话,再不济,发个短信也行啊。”
林萌眯眯笑着,“我想自己能摆平,再说,也不能老靠着他吧。”看着空寂的走廊,林萌声音放轻了点,道:“他救了我两次,这次也该我还他的。”
龚杰却不以为然,“啧,都过一块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你要真出事,战平恐怕也不想活,他疼你比疼他妈还更堪呢,唉,好了好了,反正你们现在都没啥事了,刚刚我进去问了医生,说伯母只是有点低血糖,再加上后脑勺被打了一拳,晕了过去,休息休息就没事。”
两人正说话间,走廊尽头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萌一回头,正好跟陆战平焦急的眼睛对个正着,纵是林萌再有心理准备,也被陆战平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陆战平是个很蛮横暴烈的人,这一点从见他第一面时林萌就知道了,只是为了追求林公子,陆战平一直在慢慢收敛自己身上这股爆烈戾气,经过几个月的磨合,陆战平基本上已经正常,不会再给人一种分分钟要人命的强大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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