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柳带回来的结果,没让夜十一多失望,她了解殷掠空,纵殷掠空真为了她而付出什么代价,也不会告诉她。
杨芸钗一直守在清宁院里等南柳回来,南柳退到屋门口守着去后,她安抚夜十一道:
“大姐姐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相信毛丢会保护好自已的。”
上回她与殷掠空私自会面时,殷掠空主要的目的为何,她仍记得清清楚楚,她更明白殷掠空待夜十一,比起她,真心是只多不少。
“掠空自出生起,便不受亲生父母待见,整个殷家皆视她为祸害,都在怨恨她的出生而导致了她双胞胎哥哥的夭折,纵然其中有人明白,这样的指责实在过于愚昧,却未曾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过话儿。”在等南柳回来的空闲里,夜十一继续绣着帕巾上的五瓣梅,只剩一瓣未绣完了,她轻抚着这瓣绣了三分之一的花瓣,仿佛那是一颗脆弱却偏要假装坚强的心灵:“芸钗,我好不容易能有个真心待我,不必防备着什么时候就会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人,我很珍惜。”
噩梦中,殷掠空在送红夷子遗骨回故土时,便自此未再回京城,直接自浙江失去音信,直到她产子而亡,她也未再听到殷掠空的半点儿消息。
是生是死,她都无法得知。
噩梦外,殷掠空的轨迹有了改变,她不管是因着她,还是因着旁的干系,她都想好好珍惜现如今尚能让她时刻得到音信的殷掠空。
阿茫忽掀帘进屋,走至榻前同夜十一禀道:“大小姐,三表小姐来了。”
“这么晚?”杨芸钗讶道。
已过亥时二刻,确实有些晚了。
夜十一却想到了什么:“请三表姐进来。”
冯三进屋后,杨芸钗起身让出另一边的榻,想着冯三大约不愿同她挤一块坐在榻上,上回挤一块儿不过是实在人多不得已,便想自已坐到边上的绣凳上去,未料冯三却拉住她:
“钗表妹坐这儿吧,近些,咱们都好说话儿。”
杨芸钗有些受宠若惊:“是……”
冯三自夜十一上回问她,纵受到伤害也要参与么,她便一直在思考,在心里做着她可能要面对的各种伤害,及当面对这些,她该有什么反应,才有资格参与到夜十一杨芸钗两人之中去。
“上回大表妹说,要我认个人,好,我去。”冯三没有多余的话儿,杨芸钗在她边上坐下后,她看着夜十一便直道出她会在这个时辰还进清宁院的目的。
杨芸钗等在清宁院,时至亥时快过都未回樱宝院,其实还有另一件事儿,就是今晚东角会来。
冯三这话刚落,南柳便掀帘进屋说人到了。
冯三听不太懂什么叫做人到了,夜十一杨芸钗却知道是东角送最终确切答案来了,杨芸钗看着冯三,再看向夜十一,与夜十一四目相对。
冯三看着这一幕,再笨也反应过来,她似乎来的不是时候,起身正想开口说先回竹珍院歇息去,没想夜十一便先开了口:
“三表姐坐吧,既然三表姐已经决定了,要同我同芸钗一起面对以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事件,真正融入我们这个阵营,那么有些事情,三表姐便不必回避,知道了,遇到了,方知怎么做才是最恰当的。”
杨芸钗心微提,却没有开口反对,她知道虽然在很久以前,她便同冯三摊过牌,言明她们是在同一条船上,冯三也应承了不会再找她麻烦,然也只是不会找她麻烦而已,冯三并未真正同她同大姐姐一条心过。
而此时此刻,这个情景,无疑是统一阵营收笼人心的最佳时机。
冯三闻言,双眼果露出无比感激的泪光,她点点头,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因哽咽而什么也说不出来,她重新坐下,默默地攥起了拳头。
她祖父来参加她长兄的大婚时同她说过,倘她真能取得夜十一的信任,真正进入夜十一掌控的中心,祖父让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为她自已,为了冯氏一族,或为了她长兄的仕途未来,都要守好夜十一这棵树。
纵夜十一现今尚且年幼,正在茁壮成长,她也受益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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