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舞蹲在雅间的墙角里,无助地掉眼泪。
唰地一声,门帘被不客气地撩开,酒店掌柜率领几名打手夺门而入,疾声厉色地质问道:“姑娘,你已经耗了几个时辰,怎个意思?想在我的地盘吃霸王餐?!”
雾舞狂摇手:“您能再等等么?我师父马上回来付账。他很有钱,真的……”
掌柜怒哼:“像你们这样的我见得多了,穿得光鲜亮丽无非是为了骗吃骗喝,一群不长眼的穷乞丐!要么付账!要么把你卖到窑子里抵酒钱!”
雾舞吓得缩成一小团,怯懦地抬起头:“窑子……是何地方?”
听罢,打手哄堂大笑:“取悦男人的地方呗,看你这小丫头还不满十五岁吧?进了那种地方一辈子可就毁了,还是老老实实付银子吧!”
“可我没银子……几位大哥再等等可以吗?我不跑,绝对不跑。”雾舞深鞠躬恳求,面对如此吓人的场面,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老板正色道:“废话少说!再给你一个时辰,倘若再无人帮你付账,您就给我签卖身契!”语毕,老板悻悻而去,留下几名打手看管雾舞。
雾舞看了眼虎背熊腰的打手,缩紧在墙角,早知如此方才还不如与猫娘一起跑了多好!可她竟傻乎乎地选择相信师父,真是瞎了她的鸡眼!
“我洗刷碗盘抵饭钱可以吗?”
“小姑娘,那可是十两银子啊,一个杂工起早贪黑工作每月也只能领到三十文钱。”
(一贯钱等于一千文钱,十贯钱等于十两银子。)
苍天啊!她就是刷碗刷到日月变迁也还不清饭钱呐。
师父与她无亲无故,跑了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是怎连猫娘都不回来了呢?
回想不久前,师父还在为她的勇敢露出笑意,猫娘因为吃到美食而满心欢喜,可转眼之间物是人非,她的心里特堵得慌,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初次尝到背叛的苦楚。
不行,她不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笨蛋,得想办法自救!
于是,她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壮汉必然知道她在装,可是等了许久还不见她挪窝,其中一人便走上前试了试她的鼻息。
“哎啊!这小姑娘断气了!快去请老掌柜过来!”壮汉大惊,好端端的人怎说死就死了?
俄顷,掌柜风风火火冲上楼,谨慎地碰了下雾舞的手臂,继而一屁股瘫坐在地:“他姥姥个腿的!真死了啊!”
雾舞窃喜,要不是迫不得已,她还真忘了自己还会闭气功。
几人开始盘算,人都死了也只能认倒霉,但是酒楼死人传出去晦气,报官又要彻查,索性待夜半三更时找个地方埋了完事。
掌柜赔了夫人又折兵,越想越呕心,怒道:“你们几个搜搜她身上有无值钱的首饰!”
打手领命,开始在雾舞身上摸索,手指难免碰到女儿家敏感的部位,她忍了许久,感觉有一只手盖在她胸上不曾移开,原本她是只鸡妖,摸到哪里都应不该觉得别扭,可是化成人形的身体居然产生极大的排斥感,甚至想坐起身抽此人一耳光!
因此,她在生存与清白之间苦苦挣扎,醒来?会被揍。继续装死?此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难道就让他为所欲为?
然而,当她感到一只手正向她两腿之间滑去之时,她倏地睁开眼,噌地一下坐起身,抓住那只罪恶之手,猛力推开此人!
“欠债还钱!我认了!”她攥拳愤怒的双拳,扬起下巴,一副视死如归的倔强模样。
可是令她真的未料到是,这些人并对她拳打脚踢,而是惊慌失措地抱头鼠窜,掌柜则吓得当场尿裤子,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钱丢到雾舞的脚边:“是是是……小的肉眼凡胎不识女仙真身,还望女仙恕罪啊……”
听罢,雾舞不禁愣住,匆忙打量自己,鸡尾巴未露出来,再透过铜镜看自己的脸,也无异样,可掌柜为何一口一个女仙称呼她?再说看到她半鸡半人的怪模样也不能叫仙子吧?
雾舞抓了抓发辫,本想走上前搀扶掌柜,可这一迈步,双脚就像踩空了一般向前摔倒。
她“五体投地”拍在地上,甩甩脑瓜回眸凝睇,这才幡然醒悟掌柜称呼她是仙子的原因——原来她双脚下踩着一块薄云,将她的身体托高了几寸。
咦?!她在不知不觉中掌握腾云驾雾的本领了吗?!
雾舞惊喜地笑起来,小心翼翼地触摸薄云,云朵被她一碰,仿佛被搔到痒似的先是缩了缩,随后钻到她脚底的位置,悄然间与鞋底融合。
而此刻,原本受到惊吓的掌柜也发出爽朗的笑声,他做了个捋胡须的动作,一把长胡须便在动作中生长出来,手中又多出一把拐杖,原本尖酸刻薄的嘴脸变成慈祥的老者。
“辛苦了土地公。”
伴随致谢,白染撩帘而入,猫娘则抬起爪子朝雾舞挥了挥。
“举手之劳,小仙就此告退,”土地公毕恭毕敬地俯首,又朝雾舞和蔼一笑,“孺子可教也,小丫头你很走运,你师父绝非一般的神仙哟!”话音未落,土地公消失在雾舞的视线里。与此同时,酒楼中被白染施法定在原地的凡人再次忙碌起来,丝毫不知雅间中发生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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