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就只怕我这辈子,再也听不到周华健唱歌了。
人家穿越,都是穿到清朝康熙年间的皇宫,从冷面冷心的四阿哥,到人才风流的八阿哥,还有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一帮皇子王爷贝勒众星捧月,数字军团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尽享繁华盛世。
谁像我这么惨,一穿竟穿到兵荒马乱的元朝,还穿到这样无趣的峨嵋派当道姑,哦,不,是当尼姑。虽然眼下还是带发修行,可是到时八成逃不了落发受戒,真是前途漫漫,来日大难啊。
师父说,峨嵋派始于祖师郭襄郭女侠,与佛、道两门皆有颇深的渊源。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下一任峨嵋掌门是最最可恶的灭绝,那老女人心理扭曲人格变态,竟然一掌拍死了纪晓芙。
害得我最最心爱的杨逍黯然伤心整整半世。
当我确定自己身处的年代与地点时,我就挖空了心思,一心想找出那个超级变态的灭绝,趁着她武功还未成,先暗算了她,让她武功全失,或者干脆耸恿师父将她逐出师门,永绝后患。
可惜峨嵋派上上下下,四百多个弟子,包括师父去年下山拣到的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弃婴,竟没有一个名叫灭绝。
我们这派都是“定”字派,我叫定寻。
这名字不是一般二般的古怪,不过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寻”字,“寻寻常常”的“寻”。
据说定寻病得已经快死了,是师父用内功将她救过来。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不是定寻。关于穿越这回事,我好歹也看过两千三百二十六部小言,其中有五百二十一部是穿越,所以虽然没有皇帝没有阿哥没有王爷没有将军没有师哥,甚至连男人都没有,我还是坦然接受了。
既然穿到了定寻的身体里,那么就让我当定寻吧。
穿越第一要务就是随遇而安。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小学背这首诗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深切体会一把山寺桃花。
虽然桃花开得那样妖娆,可是既然开在峨眉山上,开在赫赫峨嵋派总坛普贤寺中,那么它注定只能寂寞开无主。
师父很严肃,成日都不笑,我一直怀疑她是不是内分泌失调。
峨眉山上上下下,除了几个粗使的弟子,就没其它男人,一帮几百号老的中的少的甚至还有小的女人,成天连帅哥都见不到一枚,能不内分泌失调吗?可她们一心一意只惦着练功,只想成为当世女侠。
“拳不接手,枪不走圈,剑不行尾,方是峨眉。”
连年仅三岁的小师妹定逸,都能琅琅背诵峨嵋总诀。身为三师姐的我,对拳法掌法剑法统统一无所知。
师父怜惜我,说我一场大病,几乎死去,所以武功尽失。
她督促我从头练起,可一看到武功心法,我就直打瞌睡。
师父很失望,说我是练武的一等一好根苗,希望我不要就此废了。她亲自教导我,传我心法,据说是本门秘笈,原本出自少林的“九阳真经”。
看金庸小说时津津有味,热血沸腾,九阳真经,举世闻名的内功绝学。
谁知学起来那么惨,简直比英文原版的《动物营养基础》还要枯燥无味一万倍,我一看到那本秘笈上的字,马上要打瞌睡。
既然回不去,我也只得一天天混着,跟着师父,也算是慢慢学了三脚猫的功夫。
我会用轻功提气,爬上树去摘松子解馋。
定玄说我炒的松子最香。
那当然,咱穿越前是堂堂的营养学博士在读,研究方向是食物资源开发与利用。吃是我毕生最大的兴趣。当年我做的小菜,号称医大第二。
第一名是临床心理学的某师兄,传说他炒的菜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有幸品尝过的老师同学无不时刻垂涎想再吃上一回。
可惜我这专业在古代一无是处,根本派不上半分用场。
当初发现自己穿越后的处境,我曾认真考虑过,如果万一混不下去,被师父赶下山去的话,不如去京城大都考御膳房的公务员,弄个御厨干干,马马虎虎也算是专业对口。可一想到那些蒙古人只会大块烤肉,哪里能欣赏我这种讲究科学营养的精心烹调?
所以目前只能老老实实,力争不被逐出师门。
山中岁月长,日长多无聊。
乘着师父下山,我偷偷溜到后山去。
后山有条清澈的小溪,穿崖破石,蜿蜒流入寺中的白水池,据师妹说溪中应该有不少青蛙。
确切点说应该是石蛙,普贤寺的石蛙是非常有名的,等过了几百年后的明朝,这间白水普贤寺会改名叫作万年寺,万年寺白水池里的弹琴蛙久负胜名,据说击掌它就会发出弹琴一样的蛙鸣,当年游玩峨眉山听导游这么吹嘘之后,我可是傻乎乎站在水池边拍了半天的巴掌,也没听见半只蛙弹琴。当然现在我顾不得它是青蛙还是石蛙了,对它能不能弹琴也不感兴趣,我只想像它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喷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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