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着,又想到那一天的想法,想到他们好像一直有顾虑,最初的时候是刘汉山,再之后是村中县中的那些大户,他们一直在进步,但是辖制他们的东西却始终都有。
这种辖制,会不会等到有一天,他封了爵,其实也是还有的?他想到郑钧下的局促,觉得,那是非常可能的。那么在郑钧下上面的人?再上面的上面呢?
他坐在那里,愣愣的出了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句:“回来了,大爷回来了!”
他立刻跳了起来,向外跑去,刚跑到外面,就看到刘文从马车上下来,身上还披着那件请羊皮的大氅,神情也没什么。
“大哥……”
“没什么事,不过是问我几句话罢了。”
“上京府的意思是年后再审。”他说着,笑了笑,“郑员外也正是那个意思。”
他们这么一边说着,一边就来到了院中,刘武和英儿得到消息,也跑了出来,刘文温和的安抚了他们几句,又再三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才将他们打发了,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刘文才靠在椅子上笑道:“你知道,郑员外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吗?”
“他是想拖延。”这个问题,先前郑定辉就在想了,刚才又听了刘文的话,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明天各个衙门就要休年假,他在今天上告,其实也告不出什么。”
有的案子当然是能当堂解决的,但是像这个案子,最初发生的地点在华安,要取人证、物证的话又要来回奔波,而且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急切的案子,上京府伊恐怕也没心思在这个时候为他们解决这种小纠纷,所以,很自然的这个案子就会被推到年后,而这,也就是郑家所要的了。
第二卷 春暖花开 第 100 章
第一百章
至于说郑家为什么要拖延时间,郑定辉也能想到,过年的时候,一般人家会祭祖,皇帝也要祭祖,一般人家会说说今年的年景,土地、铺子的收益如何,家中又添了多少人口,而皇帝说的也类似。
如果是像娶后封太子这样的大事,会去专门的祭祖,但是像封一个十几代外的宗室这样的事情,也就是在过年的时候找祖先唠叨唠叨罢了,这一点,郑钧下曾给他详细说过。
他们会在年根这么忙的时候谈松花蛋的事情,一是郑钧下催的紧,二来也是想把此事定在有定论前,若是在爵位下来后……无论这被封的是谁,都于名声有碍。
他们知道这件事,郑家自然也是知道的,这时候闹这么一出,那除了打击他们的名声之外,更大的原因,恐怕还是想将此事拖到年后。至于为什么要拖到年后,原因也是简单的,郑家新到,人生地不熟,恐怕也还没来得及认识什么人,而如果过一个年呢,那有些关系就好走动了。
这也的确是郑家娘子的想法,自从知道有封爵这一回事之后,她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上面,什么找房子、儿女,甚至包括郑洪新七娘都被她放在了脑后,一心一意的就想着怎么把那个爵位拿到手,只是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这边的希望不大。
论人脉,刘家已经在这京城住了大半年了,房子还是当朝宰相帮着找的,面圣也比自家这位多一次;
论身份,对方虽然穷,却有举人的功名,自家这一位呢,不过是个土财主。
论形象,郑家娘子虽没怎么见过郑定辉,但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比郑洪新更差了。
自己这边,简直可以说是要什么没什么,若说真有什么是优于对方的,那就是钱!郑家几代的积累,虽然近几年一直在亏空,底子还是有的,就算在这京城中不算什么,总要比刘家强。
在郑家娘子的概念中,没有人是不爱钱的,也没有钱做不成的事的。当然,皇帝不缺钱,可是其他的宗室呢?皇帝身边的人呢?李相公正清明,但李相总也有亲近的人吧,他亲近的人就也都和他一样?
郑家娘子觉得,总要有贪财的,总要有愿意为钱愿意帮他们办事的,那么,她需要做的,也就是不要让这个爵位的名份这么早的定下来。皇家的事,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民妇,自然是插不上手的,那么,也就只有从他们自身突破了。
在七娘身上打算盘是很自然的,先前听到七娘在刘府,她就打这个主意了,不过她之前想的是散布流言,而现在,却是一举两得,将刘家一纸告上上京府,既拖延了时间,又破坏了刘家的名声,虽说他们只能告刘文而不好告郑定辉,可是即为兄弟,自然会被人拿在一起说事,刘文名声不好,他的兄弟姐妹起码也会被人连带的。
至于这件事会不会给自己这边造成什么影响,郑家娘子也想了,不友爱这一点恐怕是跑不了的,但是她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他们告刘文,不是因为她拐带了七娘,而是因为灿儿!
“即使是妾生的,也是骨肉,万没有让她在别人家为奴为卑的,那个妾如何也就罢了,刘兄喜爱大可留下,只望刘兄,将我的女儿还来,我们两家虽是才相识不久,也是颇有渊源,这样对薄公堂,实属无奈。”
刘文笑着,慢慢的复述着郑洪新再公堂上的那番话,郑定辉越听,眼睛瞪的越大:“这话真是他说的?”
刘文点点头:“也难为他了。”
“简直是无耻!”
刘文没有说话,真的来说,他过去对郑洪新的印象并不恶劣,虽然知道他们家和郑定辉的祖上有过纠葛,可是他毕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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