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阑拿出一个小小香袋,递到秀君面前:“这是我出国前一晚,你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秀君将香袋推回给沧阑,微微摇头:“我没见过这个东西。”
“难道你认为是我叫人害你的,你恨我?”沧阑不明白秀君为什么如此冷淡,唯一的可能就是秀君误会他了。“秀君姐姐,三哥不会是那样的人,你该明白的。”沧芸开口为沧阑说话,她真的不希望秀君对沧阑有所误会。
秀君泪水盈眶,终于说:“我知道,沧阑不会做那样的事。可是,我不想再回去,也不想伤害你的妻子。”沧阑急忙解释:“我和丝娆说清楚了,我们的事她都知道,你跟我回去吧。”
“你不觉得,对不起她?”
“我和丝娆的事,你不用担心。她很明理,答应要成全我们,如果不是她告诉我,你还活着,我根本不可能再见到你。”沧阑说起这件事,心中就涌起感激和愧疚,他欠丝娆的,是怎么也还不完了,“秀君,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有忘记你。”
秀君扑进沧阑怀中,哭着说:“我也没忘记过你,我一直想去找你,可又告诉自己,不要去打扰你,你的家庭容不下我,我去了,只会给你增添麻烦。”
“秀君,我不会再放弃你。我已经错了一次,伤害了一个好女人,不能再错第二次。”沧阑知道他该做什么,有些事情该坚持,就一定要坚持。
“好啊,我们不再分开。”秀君笑了,她一直都相信,沧阑不会变。沧芸也笑了,虽然这可能伤了丝娆,但她会高兴看到沧阑与秀君的团圆。秀君告诉沧阑,她当年被一户渔民所救,跟他们来了这个岛。两年前,那对夫妇出海双双遇难,她就带着他们的儿子,一直生活到现在。
“我会和你一起照顾他的。”沧阑也十分感激那对夫妇,秀君的恩人,便是他的恩人。“三哥,你什么时候走?”沧芸希望沧阑能多住一段日子。“尽快,我担心宝培。”沧阑把宝培的事说与秀君听,秀君也觉得不能再耽搁,决定明天就离开。
沧芸有点失望,很快又高兴起来:“三哥,秀君姐姐,你们走得虽然匆忙,可是运气真的很好。知道吗,今天是八月十七,岛上会举行欢庆活动,我们可以一起玩,就当为你们送行。”秀君也记起来,兴奋地说:“沧阑,岛上的欢庆一直很热闹,今年一定更热闹。”沧阑的兴致被勾起来,也开始期待晚上的庆祝活动。
欢庆的人从下午就开始向岛上最大的空地集中,夜幕降临,庆祝活动正式开始。红红的篝火燃起,在清亮的月光下,更显得闪烁无定。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相互举杯喝酒。人们围着篝火跳舞,夜幕下朗月疏星,空气中酒香四溢,微风过处,裙裾飞扬,一派热闹欢庆的情景。彩之家的全体成员围坐在一起,加上熙扬丝娆沧阑秀君,也高举酒杯,痛快畅饮。林龙飞远远地坐着,时不时看向这边,但却不来加入他们。
丝娆只喝了几杯,双颊就微微泛红,她又举起酒杯:“有酒岂能无诗,不如我们来吟诗好了。”沧阑一听,知丝娆是想起了曾经赌书的往事,心里也十分怀念,过了今天,他再也找不到机会与丝娆吟诗,不如今天就尽兴。于是,沧阑附和道:“好啊,我们都要吟,谁没作出来,就罚酒三大杯。”
秀君面色窘迫,立即说道:“我自愿罚酒。”沧阑却说:“不可以,大家都要吟,诗词曲赋都可以,前人的也作数,但不可以重复。”沧阑说这话,并不是想为难秀君,他只是想提醒她,并且不想扫了丝娆的兴致。秀君蹙眉想了一会,忽然冲沧阑笑了笑,她明白他的意思
………【第二十八回(下)把盏临风 酒酣须开怀】………
“那我先来吧。”秀君抢着要第一个说,她就会那一句,被人先说去可就没了,“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一听秀君说出这句,沧阑对着她连连点头,高兴极了。这段曲子,是当年有名的旦角演西厢记时,他偷偷带着秀君去看,又细细把这段解释给她听了,因此,秀君才会一直记得。
婉嫣听得秀君说了曲子,赶紧抢着说:“你们两人合伙欺负人,明明知道我既不会画画,更不会吟诗,非要弄这些风花雪月的玩意,摆明就是要我难堪。”
孟秋不断点头,大声说道:“就是就是,我且第二个说,免得落下了要自己作。”
“不可以,我第二个,你不准和我抢!”婉嫣立即就打断孟秋,“小时候,我在学堂外偷听,记得几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婉嫣轻轻拍头,还想再念下去,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只记得这几句,可以不喝酒吧?”
严格来说,婉嫣是有些强词夺理的,但谁也没异议,都开怀笑起来。海平推推眼镜,慢慢开口说:“我也不会吟诗作词,就念看过一对的楹联,这可以作数吗?”
“当然可以。”丝娆看向沧阑,一脸挑战的意味,“不过,若要自己作,可是要规定题目的。”沧阑点头,表示同意。海平得到肯定的答复,一顺溜就把楹联背出来:“刚直不阿,留将正气冲霄汉;幽愁愤,著成信史照尘寰。”
“好联,正是司马迁一生的写照!”孟秋赞叹完了,急忙又接着说,“我虽然画画还成,但要作诗什么的,可就外行了,即便硬写了出来,恐怕也是惹你们笑。几年前,我闲来无事,画过一套金陵十二钗绣像,有人给每一幅图都配了一诗,我挑一来念。”孟秋的神色有些感慨,那些画他还收藏着,但题诗的人,早已经不在。
众人只听得孟秋吟道:
“明露轻痕细雨微,菱洲难见玉颜归。
终朝凝笑梨窝隐,镇日含情雪貌绯。
恨嫁狂风情懊恼,愁飞暮雨迹依稀。
人间岁月虚抛掷,犹记当年紫楼巍。”
丝娆细细咀嚼,不觉有些痴然,这该是写迎春的句子,但其中凄凉的意味,竟叫她想起了熙蕾。熙蕾和迎春一样,也是嫁错了人,才落得同样可悲的境地罢。一瞬间,丝娆突然想,迎春已是这样悲戚,可不知黛玉宝钗又是什么样句子?
“孟大哥,可否将黛玉宝钗的题诗说给我听?”丝娆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走到孟秋身边,悄悄问他。孟秋对丝娆突如其来的好奇有些惊讶,却还是把那两题诗念与丝娆。丝娆反复默念,竟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尤其是写宝钗的两句,更叫她感同身受。
“深院清秋啼燕老,浅池寒水冷弦封。休说往日融融意,且看今朝瑟瑟松。”丝娆不知不觉就念出声来。熙扬就坐在她身边,听到她念的诗句,立刻就插话说道:“不是要出题作诗么,谁来出题?剩下的人,可都是要自己作的?”
卓羽赶紧举起手,飞快说道:“我可不像姐姐,是会作诗的,我还是找一句前人的念出来好啦。”卓羽皱着眉想前人的诗句,一时间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也不好,想了半晌,还是没念出来。婉嫣带头开始起哄:“你用这么久,还没念出来,该罚酒!”大家都心照不宣,存心要卓羽喝酒,跟着起哄,就连沧芸也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并不帮他解围。
“好,你们人多,我喝!”卓羽拿起酒杯,一连喝了三杯,“我且来做裁判,你们五个作诗,谁写得不好,我就罚谁喝酒。”
丝娆的心思已从宝钗的题诗岔开,顺口就接道:“既然卓羽要罚人喝酒,不如就围绕着酒来写,即便不是句句与酒有关,至少也须一处沾上酒字,否则就算输。这个题目可算是很宽了,作不出来的人不许赖帐。”
五人各自思索,一时沧芸和沐昭先有了,只听她们分别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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