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回头目光扫来,洛元秋只觉得像被一阵冷雨哗啦淋过,陡然清醒,忙道:“不不不,我没忘,我想起来了!”
景澜轻声道:“既然你说你把我放在首位,那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现?”
洛元秋还未察觉出异样,迟钝地问:“什么表现?”
“凡事都要以我为先,我若出门,你应当问我要去哪里;待我回来后,你要问我今日过得高不高兴;须得知道我的喜好,三餐为我备好我常吃的菜;晚上同我睡时,不许争抢被子,也不许胡乱踢我……一时想不起许多,就先说这些。总之时时刻刻,你都要将我放在心上,为我着想。”
洛元秋险些被她绕晕,匪夷所思道:“这么说,我岂不是每天都想着你,什么事也不必去做去想?”
景澜眼中笑意泛起,认真道:“你说要将我放在心上,这些本是你该做的。”
洛元秋总算明白她方才那副郁郁的神情不过是在做戏,当即决定把她挪到野猪后面,成为寒山门垫底,怒道:“谁要把你放心上,你给我快些走!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景澜反问,“你不会要打我吧,可是你昨天才对天发过誓,这就要毁誓了?”
洛元秋被气的七窍生烟,偏偏又拿她没有办法,咬牙不说话,看了眼门示意她快走。
景澜还幽幽一叹,道:“我就知道你心中定是这般想的,你为何总是想着欺负我?”
洛元秋怒极反笑:“我欺负你?好,你今日干脆别走了,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欺负!”
景澜轻描淡写道:“那倒也不必,你若是有这念想,待晚上入寝后,床榻之上,你自可再让我看看什么叫做欺负。”
洛元秋凭直觉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锦被中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脸无端红了红。景澜笑着勾了勾她的下巴,指腹贴着她的唇线蹭过,道:“马就留给你了,晚上记得回来,我给你留门?”
洛元秋:“……”
这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奇怪呢?
在她发怒之前景澜火速收回手,转身开了门,脚底抹油般溜了出去。
走前她瞥了眼在门外等得一脸委屈的陈文莺,在她喷火的目光中随意般道:“我猜你嫂子过年前一定能赶回来,你且安心。”
陈文莺踉跄后退,眼中怒火瞬间熄灭,指着她道:“你你你……你不要太过分!”
景澜故作疑惑:“陈小妹,我不过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怎么就是过分了?莫非你不愿海瑶回来?既然这样,那我要是碰上她,一定代为转告。”
陈文莺:“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何时说过不想她回来了?!”
景澜:“好的,那我就告诉她,你很想她回来,请她办完公事莫要在路上耽搁,速速归来。”
陈文莺瞪着她,那神情似乎要扑上去咬景澜一口。景澜施施然拂袖,又想起什么般回身道:“请转告海瑶,待陈海两家结亲宴,可别忘了给我和元秋留张请帖,名字写在一处便可。”
陈文莺不愿在她面前露怯,强撑着道:“为什么要把你和元秋写一起,未见得她就愿意!”
景澜颔首,轻快道:“因为我们是道侣,名字自然要写一起。”
“道侣?”陈文莺一惊,忙道:“什么道侣?喂!你说清楚,谁和你是道侣?!”
景澜懒得理她,叩了叩半边门板,侧首向里头探道:“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一个飞来的雪球回答了她的话,景澜微微一笑,挥袖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洛元秋与陈文莺骑在马上,两人如遭霜打的白菜,俱是一副蔫头蔫脑的样子。
陈文莺偷瞟洛元秋,小心翼翼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洛元秋唔了声道:“是真的。”
“你怎么……”陈文莺原本想说你怎么挑了个这样的人做道侣,但又不好意思,痛心疾首道:“怎么就如此想不开呢?”
洛元秋有气无力道:“是,我也觉得。”
她想起昨夜与今日的情形,只觉得景澜格外的坏,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对她心软了。
又是一阵沉默,陈文莺本该痛斥一番景澜无耻,劝洛元秋回头是岸,快些换个道侣。但她自己又和嫂子不清不楚,实在是没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而洛元秋在思索该如何不自己动手,却能将景澜教训一顿的方法。
她们从街边走过,天空飘下零星小雪,洛元秋忽地抬头看天,伸手接了一点雪花。雪在她掌心受热融化,水珠如有灵智般聚集在一起,重新凝结成一小块冰。
其实说冰并不像,这更像是一块镜子的碎片。
一个孩童的眼睛出现在镜面,看了洛元秋一眼,倏然消失不见。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