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玥捏了捏眉心,无奈之余只感觉心中疲累,侧头瞥见桌上的烤羊肉还剩大半,便从食盒中取了干净的碗筷,夹起羊肉吃了起来。
景澜原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见她如此,取了两个新杯倒上茶水,也跟着慢慢吃了起来。
两人默契地举杯相敬,以茶代酒,各自吃了会,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柳缘歌与洛元秋所在之处。见她二人仍在笑嘻嘻地说着什么,不像是在唱歌的样子,景澜试着揭开右耳上的符纸,凝神听了会,听洛元秋慢吞吞地说道:“你……有点像一个人。”
景澜:“……”
柳缘歌口齿不清地问:“……谁?我、我像谁?”
洛元秋道:“像我一个师妹,她唱歌也是这般……这般的好听!”
景澜夹菜的手一顿,嘴角抽了抽,心想这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便听柳缘歌道:“巧了!我也有个师姐,她唱歌……也与你有些像!”
林宛玥也揭了封耳的符纸,听见洛元秋傻乎乎地笑道:“是吗?那以后可得引荐引荐,毕竟知音……呃,知音难得!”
柳缘歌嚷嚷道:“对!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们俗人,怎么会懂这种……这种高雅玄音!”
景澜与林宛玥对视一眼,皆是一脸匪夷所思,若高雅玄音当真如这二人所合的那般,还不如做个俗人算了。
林宛玥将筷子放下,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澜示意她去看洛元秋,道:“带师姐过来吃顿饭。”
林宛玥面露迟疑,道:“那师姐她……”
“她认出我来了,”景澜摊开手掌,飞快看了眼掌心,又立即握紧,“但我还没有承认。”
林宛玥倒没多少意外,问道:“你怎么看?”
景澜反问:“什么怎么看?”
林宛玥轻声道:“倘若我不曾记错,师姐应该早已经死了,那为何她如今仍活得好好的?”
景澜低头掩住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拨了拨茶盏中的叶片,垂眸道:“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林宛玥手搭在刀上,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后她叹了口气道:“算了,再怎么想也是无用,人还在就好。”
景澜微一点头,林宛玥无意中看见桌上放着一面样式精巧的银镜,随口问道:“这是什么,镜子?”
景澜拿起那银镜,将镜面朝上,细碎的光点如流萤般飞散开来,镜面模糊不清,像笼着一层雾气。她手腕一翻,双手托起镜子,问:“你见过吗?”
林宛玥锻器多年,诸多法器皆出自她手,岂能认不出这银镜乃是一面法镜,当即谨慎地接过,看了一会说道:“法镜不好打造,稍有不慎就会全功尽废,须得格外小心。”她左手执镜柄,右手两指并拢从镜面划过,瞬时镜边的紫色晶石微亮,光芒交织于银镜顶端,赫然是一把剑的模样。
“居然是这样……”林宛玥喃喃道,“这是哪位大炼师的杰作?这法镜上封了什么东西,咒还是符?”
那剑不过片刻便化为碎光消失不见,景澜注视着银镜答道:“是明咒,风雷明咒。”
林宛玥思索片刻,继而恍然大悟道:“难道这就是那面用梦归镜碎片制成的镜子?我曾有所耳闻,但这面法镜不是被……”
她倏然住口。
景澜将镜子收好,轻描淡写道:“这镜子昔日祸乱宫闱,后被顾天师所封,加以风雷明咒净其邪煞之气。但有人告诉我,此镜因出自梦归镜,有一不为人知的奇处,那便是搜魂。”
林宛玥果断答道:“镜子哪里会有什么搜魂之能,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法镜大多用于布阵施法,最多不过是配合幻术惑人耳目。梦归镜的传闻我也知道一二,此镜却有不凡之处,能映照人心中所见,但也未到能搜魂的地步。我猜若以邪术辅佐,便能用此以窥探人心,使人终日沉湎于幻梦不可自拔,日渐迷失心智。”
景澜闻言眼瞳微缩,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面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她低声道:“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原来是这样……”
林宛玥道:“如此说来,倒与涂山越曾让我看的那几面镜子有些近似,难不成它们都是出自那面梦归镜?”
景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手在桌上无意识地叩了叩,道:“大概如此,那些镜子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林宛玥扫了眼四周,见屋中门窗紧闭,那两个醉鬼嘻嘻哈哈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话,并未察觉有人靠近窥探,便道:“那些镜子中都有梦归镜的碎片,消去依附在镜上的法术,这镜子依然有映心之能……这说明一件要事,梦归镜并非是靠人施以法术才有此效,而是这镜子的材质极为特殊,天生便能映出所想所见。”
景澜听到此处与她对视一眼,道:“此物如此不凡,想必定是出自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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