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莺道:“难道不用念什么咒语吗?”
“不用的。”
见她仔细端详着自己,陈文莺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洛元秋睫羽轻颤,如点漆的眼瞳中映出她的身影。陈文莺被一位美貌的姑娘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不禁心跳加快,面颊染上几丝绯意,一时间手忙脚乱,带着几分羞涩小声问:“洛,洛姑娘,你在看什么呀?”
洛元秋道:“陈姑娘不要见怪,我记不清人脸,害怕下次见你认不出,需得仔细看才能记得大概。”
陈文莺啊了一声,歉然道:“洛姑娘是眼睛不好?”
洛元秋撩起鬓边散落的碎发,眸光温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只是记不清人罢了,经常会搞混,闹出许多笑话。”
她面容白皙如玉,眉目如画,面容秀美,生的十分好看,一身旧棉袍也无法掩盖顾盼间流露的神采。她坐在椅子上,周身自有一种温和明净的气质,叫人心生好感。
白玢与陈文莺低头不语,当真是有些怜悯她,得了记不得人的怪病,还孤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到京都,什么门路也不懂,就这么莽莽撞撞地来太史局讨要高宗皇帝所赐的玉清宝浩……
陈文莺这下已经不是同情了,恨不得拉着她的手劝她莫要再等,也别再信那什么劳子师父的鬼话,白白浪费时间,到时候被太史局定个蒙骗朝廷的罪名,当真是吃力不讨好。
可惜洛元秋听不到她心中所想,只是安静的坐着,想着那位大人会何时给自己答复。
……唔,如若真要拖个一年半载,她就先去问问隔壁刘大姐,找些活计做做赚口饭吃。
洛元秋自忖曾与师父在江湖中浪迹过好些时日,也不是那么不晓世事,只是一些俗世世情见的太少,听得太少,所以才有些难以应对。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方才那位青袍官员掀开帘子道:“哪个是寒山门的?司天台的灵台大人要见你,快些跟我走。”
洛元秋起身,但听白玢低声道:“洛姑娘,听我一句,回灵台大人话时,莫要再提贵派丢失玉清宝浩一事了。”
洛元秋虽不明其意,也能感受到他是一片好心,飞快地点了点头,随那官员出了门。
。
王宣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涂山大人呢,怎么今日不在?”
冬官正道:“回灵台大人,太史令得陛下宣召,与台阁大人一并入宫了。”
王宣呵呵道:“是了,涂山大人贵人多忙,我等也没落个清闲,还要从司天台赶过来处理公务。”
冬官正仿佛未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只道:“灵台大人在此等候便是,下官已经命人去唤那寒山门弟子来了。大人若是无旁的事,下官先暂请告退。”
王宣瞥了他眼,冷哼一声,冬官正再行礼,这才下去了。
他自等的心烦意乱,不多时,沈誉也踏入房中,解了身上大氅交与随从,道:“是寒山的事,你为何不与我说?”
王宣道:“没什么好说的,必然是骗子冒名顶替。”
沈誉叹道:“你还是这般武断,既然是骗子冒名顶替,直接告知太史局,让他们将人赶出去就是,你又何必要亲自跑一趟?”格格党
王宣紧抿双唇,不肯回答。
沈誉示意身边人都退下,待门关上后,他才从袖中取出一叠文书,按在桌上道:“我已经看过了,这文书上的司天台大印是真的,也就是说,这文书不会是假。”
王宣撩起衣袍坐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道:“大印不会作假,但文书未必是真的。从前不是也有人不知从哪里寻来了大印,拼了一份上交太史局,也险些让他蒙混过关。山野乱教,也敢自称有什么道统传承,自诩是太宗在位时的名门大派,简直就是笑话。”
沈誉亦端起茶盏,拈起盏盖轻拨叶片,道:“但这文书却是一体,且有印记在上,字迹虽已经模糊,但若是施以法术,还是能令其暂还如新的。你既然这般说,为何不试试呢?”
王宣冷笑道:“毋须再与我兜圈子了,沈誉,你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来,与你所想一致。也是想见识见识这位寒山门的弟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王宣漠然道:“玄清子从前就爱丢三落四,何况早有先例在前,寒山的玉清宝浩不就是在迁派的路上被人偷了的么?由此可见,若是朝廷所发的凭证文书也丢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誉放下茶盏道:“你没说真话,这些,不过都是借口。”
“你要什么真话。”
沈誉淡然一笑,道:“玄清子绝无可能进京,能带着这些东西来的,怕也只有——”
啪的一声,王宣骤然将茶盏重重放回桌上,怒道:“沈誉,你莫要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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