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跨国结婚登记需要出具一些证明,而程忆玫目前不想回国办理,所以两人打算先举行婚礼。
钟生想邀请的朋友不多,程忆玫就更不用说,最后合计了一下,人数不超过五十。小型而温馨的婚礼,正合程忆玫的心意,她实在不怎么喜欢盛大的场合。
莹莹他们一起也坐不了一桌,得把钟生的朋友调几个过去。程忆玫趴在桌子上预排客人的座位。
“叮叮……”手机响起,程忆玫“喂”了一声,那头传来伊莎贝拉焦急的声音:“阿玫,你能不能去Aaron的画室拿几幅他已经完成的油画,送到奥赛美术馆。”
奥赛美术馆要举办一次青年艺术家画展,翟晋同也在名单之中,不过他之前交上去的画作太少,现在要补几幅。
“好好。”程忆玫穿上拖鞋,向翟晋同的画室走,“需要注意什么吗?我怕把同同的画搞坏了。”
“你小心一点就行了。”
翟晋同的画室略显杂乱,到处竖着画板,桌子上摆着各种画笔,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东西。她看了一圈,有点头疼:“伊莎贝拉,好像没有已经完成的油画。同同的教室里应该有的,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他?”
“今天下午导师带他去见一个很著名很著名的画家,不能打扰的。你去他的大画室看看,大画室一定有。”
大画室?程忆玫满脑黑线:“大画室在哪?”
“就在你们楼上那间公寓,钥匙在桌子最左边的那个抽屉里。”
程忆玫找到钥匙,呼哧呼哧地爬上楼。翟晋同居然还有一件大画室,她居然不知道!她略微气愤地□□钥匙,向左边转了两下,“我进去了,你要什么……”
“啪”的一声,程忆玫打开墙上的灯,在看清室内摆设的同时,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宽阔的空间,天花板上、墙壁上、窗子上……四处摆满了画。而油画里的人物,放眼看去,几乎百分之九十的都是她。
支架下方都贴有纸条,上面标注着日期。2002年、2003或者更早的……2008、2012、2015、2016……精确到极致而略显冰冷的数字,串起来仿佛一段说不完的故事。
那些泛黄的画板,那些褪去的色彩,那些已经干裂的颜料……静默无言,似乎在守候什么。
“阿玫,阿玫……”伊莎贝拉喊了她好几声。程忆玫连忙应答:“哎,我在呢,要什么类型的,风景画吗还是?”
“都可以,要最近完成的。”
“好好,我马上送过来。”
程忆玫看了一眼画板下方贴着的日期,挑了两幅时间最早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奥赛美术馆。
奥塞美术馆原本是塞纳河边的旧火车站,这个美丽的车站大堂是1900年为了万国博览会的交通,巴黎奥尔良铁路公司委托名师维克多和拉卢设计的火车站大楼。后来电力机车问世,它因缺乏实用性而于1939年废弃。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巴黎,人们开始了对城市改造的反思,对于历史老建筑的留恋和重新欣赏占了上风,大规模拆房造楼的风尚被扬弃。1973年,当时的法兰西共和国总统乔治·蓬皮杜提出,要利用它建一个国家博物馆,陈列从拿破仑三世的“第二帝国”到立体主义近半个世纪的艺术作品。1986年邀请来擅长现代空间处理的意大利女设计师Gae Aulenti,她不负众望,在旧车站140米的玻璃屋顶下展现了惊人的想象力,将一间间候车室和月台变成了气氛绝妙的画廊。
这座美术馆保持了原有的车站大厅风格,甚至留下不会出现在无时间性的博物馆的一座大钟,中间长廊构成馆内的主要通道,四周以一系列的阳台和连接着的平台来安排艺术品。奥塞美术馆强调钢筋力学的结构、由外泼洒而入的自然光,以凸现室内的宽广空间、主宰参观者的视觉体验、立体化艺术品内在力量。
伊莎贝拉正在帮忙布置展厅,程忆玫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那些从玻璃天顶倾斜下来的自然光线,最适合展览充满阳光和色彩的辉煌之作。而翟晋同,也必将走到能与莫奈、罗丹、塞尚等等齐平的大师级别。
“Thanks god;its over。”伊莎贝拉松了一口气,“我和希尔约好一起吃晚餐,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不不不。”程忆玫连连摇头,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程忆玫到公寓时,翟晋同还没回来。她想起大画室里的那些画,心绪难以平静。左右闲着无事,重又下楼,踱步到巴黎美院。
翟晋同在美院也有一间画室,本来是几个同学供用的,不过自从他得奖后便受到导师的特别器重,每次他作画,同学们自觉出去以免打扰他。久而久之,那间画室就成了他一个人的了。
画室在四楼,走廊上围了很多学生。程忆玫听他们低声私语,好像是Professor发脾气了。
“Tu me déois aussi!”(你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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