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云舒没事,闻教授才谢了两人带着云舒回去了。
两人走后,男生问丛医生:“刚才那个,是闻教授?”
丛医生点头。
男生又问:“那个,是他女儿李云舒?”
闻医生又点头,慨叹道:“可宝贝得很呢,听说在家里吃饭穿衣都是保姆照顾的……”
意识到这句话可能不太好,赶紧住口。
男生点点头,转身走了。
李云舒?吃饭穿衣都要保姆伺候?她怕是忘了,她大西北还有一个给人做保姆的二姐吧。
数学院离家属区还有一段距离,父女俩沉默着一前一后往家里走。
云舒不说话,不想说,也不敢开口,怕自己开口说话可能会哭,她现在情绪不能崩。
闻教授不知该怎么问好,传达室的王大爷跟他说云舒接了电话,没说两句话就犯了病。
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云舒有没有癫痫他能不清楚?到底是接了个什么电话,都刺激到应急反应了?
但他同样不想在路上跟云舒谈这件事。
好不容易回到家,没等闻老师发声,云舒就直接跟她说道:“爸,我对象在南疆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然后也不等闻教授反应,就进房间里收拾东西。
闻教授目瞪口呆,他曾经以为猪是胡旭川,后来确定两人都没那意思,又以为孩子还小,还不懂情为何物,谁知,她都正儿八经的有对象了。
什么人?什么时候的事?做什么的?出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
“不行!”
不是没看到了云舒眼里的悲痛,他也心疼,但是让她独自去南疆,想都不要想。
百婶来了那么久,早摸清云舒的脾气,怕父女俩杠上,急忙给闻教授使了眼色,跑进去一面帮云舒收拾东西,一面似不经意地问:“小舒,你这是打算坐火车还是汽车啊?”
云舒不想说话,但还是瓮声瓮气地回了两个字:“火车。”
“哦,介绍信开好了?”
云舒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了,坐火车要有介绍信,她都给忘了。
“那,我去开介绍信。”云舒放下手里的衣服,就准备走。
百婶一把拉住她:“等等,你是学生,离开学校要先有请假条,你得先写请假条。”
云舒:……是哦,她要先写请假条。
然后她又坐下来,准备写请假条。
百婶又说:“病假得去医院开证明,事假得是你爸爸妈妈病重或者其它非得你回去不可的原因,如果是你对象出事,怕是请不到假,除非你对象的亲人来学校请求。”
云舒拿笔的手顿住了。
吴江家里的人来请她去,这怎么可能,桂东到京城的路费且不说,刘红梅那句话她也是听到了的,人家就根本不想要她去!
这件事最可悲也最可笑的是,吴江家里的人不但不想要她去,可能还怕她去。
本想用忙碌来麻痹的悲痛终于再度席卷了上来,一下子就湮没了她……
百婶悄悄地退出房间,她知道,有的痛苦,只能自己消化。
云舒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失声恸哭。
她失去了她的心上人,那个她来到这个世间后,唯一能让她安心的人,唯一让她全然依赖,信任的人。
他说,假的,他就让它真不了,不信他没听说过她的风流史,不信他妈赵立秀没有跟他胡搅蛮缠,可是才刚刚回家探亲的他,选择了亲自去松山调查。
她说要上学,即使“三年老狗”名声在外,他还是给她找了学校。
公苍蝇见了她都要躲着飞,他却一次又一次走近她,在她崩溃大哭的时候给她手绢,独自带她去松山,去宁岭……
穿来这个世上,她一直很随缘,唯一强求过的,也就是他这个人而已。
她小心翼翼地谋划,去试探,刚开始怕配不上他,后来又怕他担心配不上她……费尽心机,只想告诉他,她爱他,无论未来如何,她爱的都是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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