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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每日进进出出的任千忧也冷不丁地被塞了好多信件和礼物。
他也从微末的字句中得知,这位谢玄都好像是本朝的“山中左相”,因为与朝中的“巾帼右相”政见不合,才被贬到这里来。
但他并不理会这些流言,毕竟一个堪称右相的如此重要的人物,就算是想退隐山林,也该是去玄安的山头,跑这么远做什么?专门叫人来杀?
任千忧晃了晃胡思乱想的头,那般聪明的人,不可能连这个都想不到,只定是有其他说法。
再次踏入书阁,脑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字句,叫他瞬间沉醉其中,心中的郁结也不知何时消散,夜晚里的孤魂也再也嚎他不醒。
他感觉他的心变冷了,变得只是在生理性的跳动。
他不再将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往心里走一圈,而只是淡淡地分析他说这句话的目的,思考对方想得到什么,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最后得出一个,哦,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的结论。
他觉得他拥有了久违的平静。
他没有罪。
他的罪是别人强行给予他的枷锁。
他没有罪。
他在每一刻都做出了最佳的判断。
他没有罪。
他将会脱离桎梏,自由地审视世间。
在冷读的每一个剎那得到平静与快乐。
世界上本来没有罪。
若是将任何的事投入无尽的世界
或者是无尽的时间
那么一切终将失去意义。
罪也没有意义。
他也没有。
吱呀一声,谢玄都推门进来,一眼便看见坐在地上、扎进一堆混乱书卷里的人。又在他抬眼的瞬间,透进墨玉般的眼底。
在那里,他找到了与自己一样的东西。
那是由虚无海底压出的冷漠的幽深,是一种归于寂灭的混沌,是一种无声的绝望,对任何东西的绝望。
谢玄都走上前,笑意直达眼底,弯着腰看他,“我想和你说个事。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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