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落入自己计算中,安羽琪微微一笑,毫无礼数地从对方桌上取过酒壶饮了一口,静静地望着北岚主,眼中的醉意却渐趋浓烈,忽然将青袖一挥,大喝一声:“来人,笔墨伺候!”
守在旁边的宫女太监们没敢动,等到有齐王微微点了点头,吩咐人拿来笔墨之后才快速地跑动着,一会儿功夫就准备好了这些。殿前空出一大片空场子,只有一几一砚一人,孤独而骄傲地站立在正中。
安羽琪有些站不稳了,勉强对陛下一礼道:“借陛下执笔太监一用。”
皇帝虽不解何意,但仍然微微沉颌允了。一名执笔太监走到桌旁坐下,铺好白纸,研好笔墨。安羽琪对那执笔太监笑了笑,温声说道:“实在抱歉,我有些不稳,怕写出来的字伤了众人的眼睛,所以麻烦你了。”
那执笔太监慌忙客气了几句,才算是准备完毕。
安羽琪微笑看了北岚主一眼,眼中醉意更胜,忽然开口:“北岚主,我只说一遍,记不得太多的话,我可不说第二遍!”
这话有的有些过于狂妄,就连齐王眼中都浮现出一丝担心。若是说得好了还则罢了,说的不好,怕是会惹怒北岚主,只怕后果不会太好。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毫无征兆,毫无酝酿,安羽琪脱口而出一段,不一会儿功夫,便有了十几首。她站在书几之旁,眼神望着宫殿外天空上悬挂着的弯月,不停吟诵着自己大脑里能记住的所有名诗,几名太监挥笔疾书,却都险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众人默然,细品。
面对着源源不绝的阴谋与算计,强大的压力之下,他此时终于爆发了出来,癫狂之下,只顾着将脑中所记之诗朗朗诵出,既不在乎太监记住了没有,也不在乎旁人听明白了没有。那些咀之生香的前世文字,经由他的薄薄双唇,在这大齐帝国的宫殿里不断回响着。
北岚主的眼神渐渐起了一些很奇妙的变化。
而一开始只是纯粹看热闹的诸位臣子,此时终于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起来,这些诗他们一首也没有听过,但确确实实是极妙的句子,难道……都是范公子所作?
“煮豆燃豆萁……”这是曹小帅哥在抗议。
“举头望明月……”接下来轮到太白想家。
“对影成三人……”这是太白在饮酒。
“但使主人能醉客……”还是太白在饮酒。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是太白酒己经喝多了。
殿中的人们再也顾得君前失仪之罪,渐渐围坐在了安羽琪的身边,听着她口中诵出的一首首诗,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无法置信。一诗如何,大家都是有耳朵的,世上奇才颇多,但溯古以降,也断然不会有像今天这般的景象。
见过写诗的,没见过这么写诗的!作诗,绝对不是在菜场里搬大菜……但无数首从未断绝过的诗句从安羽琪的嘴里喷涌而出,就像是不需要思虑一般,和搬大白菜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些诗里某些用句奇怪,那是因为众臣不曾知道那个世界里的典故,但众臣依然骇然惊恐,这些诗……首首都是佳品啊!
这是都世的所有,安羽琪前世的所有,以这种突兀的方式,陡然降临在大齐帝国的世界,击打在众人的心上。安羽琪在前世无数干古风流人物的帮助下,在与北岚主战斗。
她猛然睁开双眼,冷冷看着北岚主,却像是看着更远处的某个世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谁能比李白更洒脱?
“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谁能比苏拭更豪迈?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谁能比李清照更婉约?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谁能比……安羽琪更让人郁闷,练这首都搬了上来。
千古风流,岂能以一人之力敌之?
当的一声脆响,北岚主颤抖的手终于无法再握住酒杯,酒杯摔在青石地上,化作无数碎片。
安静,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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