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叫如春的丫头呢,叫她出来。”
“如,如春……她,她没回来呀!”马五家两条腿都要扭结了,扶着桌子才站了起来。
“给我搜。”王嬷嬷一句话后,跟着来的粗使婆子越过众人冲进厨房大间,只听着乒乒咚咚的声音,少倾又走了出来回道,没见着人。
“你们听好了,见到那个丫头给我看住了,立马来报,谁要敢瞒着,摸摸自己的脑袋。”王嬷嬷说完,转身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安排去搜别的地儿。
冬纹走到门口,回头示意紫藤过去。拉着紫藤站在大门外的一棵榆树处。
“这事儿早晚都会知道,现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因着你俩一个屋住着,我怕找不到她,老夫人会叫你过去问话,先说与你听,你也好有个准备。”
紫藤一听这话,一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没脑子的是闯了什么祸呀。心里想着,嘴上却没问,做出一幅认真听着的样子。
冬纹附在她耳边说:“不知道是怎么在二小姐从长春园回沁园的路上,说现了一窝刚出生的野鸭子,毛绒绒很是可爱,引着二小姐去瞧。二小姐最喜欢这些小东西,身边人劝也劝不住便去了水池边那棵老柳树下。
“因那窝水鸭是产在柳树的下坡处,隔着一排木栅栏。大家都不敢让二小姐去看,可那个如春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拉着二小姐凑近了木栅栏处去瞧。没想到,那木栅栏竟然,竟然断了,二小姐整个人就栽到那柳树后边,顺着下坡便滚了下去。”
“我的天呀”紫藤用手捂住了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春是完了,她这是了什么神经呀。
“那,那二小姐她,她怎么样了?”
“好在,有个叫秋香的受了吴妈妈的指派去给二小姐院子里送草花苗子,因着天热便贪了水池边凉爽的地方走,正走到那大柳树下坡的阶下,便遇上这事,迎面把二小姐抱住,推向一边,自己却掉进那水池里,如今昏迷不醒呢。
“二小姐只是受了惊吓,身上有了些擦伤,大夫说养一养便没事了。这事如何能瞒住老夫人,老夫人了好大的脾气,把一套茶具都扫到地上去了。”
“那,如春呢?”紫藤问。
“许是看到二小姐摔下去,吓着了,趁人多慌乱的时候跑了,这不,老夫人命我们就是把庄子翻个底掉也要找到她。”
说完,见王嬷嬷她们已经走向岔路口往花木园子去了,便拍了拍紫藤的手,转身跟了上去。
到了晚上也没有找到如春,也没人叫紫藤去老夫人那里问话。紫藤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每有一点声音她都感觉是如春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天快亮时,紫藤感觉自己才有了睡意,可她感觉自己才闭上眼睡了一会儿,就听见厨房的大门被人拍的山响。紫藤慌张地披着衣服光着脚去把门打开,只见彩儿头凌乱,双眼通红,见到紫藤往她怀里一扑便开始大哭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由然而升,果然,就听怀里的彩儿断断续续地说:“如春,如春她没了……”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找到的。”
“今儿早上,我爹每天都要沿着百老泉流下来的水池子走一圈,在那个山脚下的水潭里看见,看见了如春,她……她跳了河了。”
“现在在哪里?”
“被人抬到外院的草棚处了,说,说等请示完老夫人再做决定。”
“走,我们去看看。”
“你说什么?你疯了,多吓人呀!”看着紫藤要回屋换衣服,彩儿连忙跟上说。
“没事,我不害怕,只是去远远的看看,不上前。你要是怕就别去了。”
“我,我跟你去。”
待两个人到了外院的放杂草和马料的草棚处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有一个半老婆子跪在一个木板架子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木板架子上的人被一张草席盖着,只露出两只泡得白的脚。
彩儿藏在紫藤的身后不敢抬头看,紫藤站在原地半晌没有挪地儿,被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她却只感到浑身上下冷的历害。她慢慢在把双臂拢在胸前,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那么近,有了穿越到这里来的第一次无力。她知道找到如春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如春虽然处处针对她,找她麻烦,但却都是动动嘴皮子,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她也全把那些语言当做自己枯燥生活的调剂。她相信,以老夫人的个性,真的找到了,最坏的就是卖了她。可这个孩子还是被自己做的事吓到了,她没有人可商量,没人给她出主意,于是,她选择这样一种简单的方式。
不一会儿,来了几个粗使婆子,不知道是怎么和那跪在旁边的半老婆子说的,只见那老婆子慢慢站了起来,跟着抬如春的人一起往庄子大门走去。
“那个,那个是如春的祖母,我娘说是唯一的亲人。”
眼看那老婆子就要走出大门了,紫藤突然跑了上去,拉住那老婆子的衣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自头上拨下那支上回世子夫人赏的钗子放进老婆子手中,转身便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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