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大河点钱的手终于停了,他冷眼瞄了他一眼:看来这小哥还真的是动了杀意,连生前的姿态差点儿都维持不住,全身青一阵紫一阵的不说,眼珠子里的腐肉已经显出来了,还是那副含恨思索的样子。想来他混不自知自己已经变成了这番模样。
邳大河啧啧一声,手腕一转,手里的钱立刻就不见了,紧接着手从袖子里捻出了点儿什么东西往他脸上这么一挥,阿豪立刻觉得面门上都是冷冷的气,就见他的形体在一阵晃动之后竟然立刻恢复了原样,而且他神智也十分清明。之所以说是清明,就是因为刚才他在那么一段时间内好像有点儿失忆了,脑子里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回想起来,那种连阿豪自己都有点儿后怕了,小心地问邳大河:“我,我刚才怎么了。”
“装个p!小爷怎么跟你说的,少动气少动气,你是生怕你变不了恶灵了是吧,小爷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变成了恶灵了之后,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报仇成功了还是报仇失败了?听我的,你可省点儿心吧。”他速速收了手里的东西,那东西味道太大了,必须得快快收在盒子里面。
于之豪哪怕听了邳大河的劝说,还是根本没有悔改,倒是表面功夫做的足,扯着一张笑脸对邳大河道士大人道:“好好,我都听你的,只要能成,金银珠宝,我都替你偷。你要的女人,只要我能帮你上身,我也……”
哟哟哟什么话都说出来了,邳大河立刻按住举手,叫他打住。
他一脸正气凌然,教育这个比他还要大一岁的于之豪,道:“喂喂喂这位小同志你立场好好站哈说话不要这么难听行不行!拿人家东西的是你,是你想要贿赂我我不要罢了,而什么上不上身的,小爷可是良民的干活。”
说着邳大河就要抢回他给的那把“遮阳伞”,嘴里嚷嚷着不帮你了,让你被太阳晒化了算了!
于之豪此时哪儿能离开这伞,赶忙抱着伞往后缩,满口答应着我不再乱说了,邳大河这才勉强算了收了手。满意地拿出手
机开始滑滑滑。
原来他虽然做的是道士工作,但穿衣打扮行事风格和一般年轻人无疑,晃眼一看还以为是哪儿的大学生,只不过比一般大学生油嘴滑舌得多,做事儿也老道。于之豪的父亲开始找到他时,还以为介绍的那人是开玩笑的,但是看他一进入这小区立刻就说是他的屋子出了问题,之后进了屋子稍稍说了两句话,手里的黄符到处贴了贴,屋子真的再没有出现过奇怪的事情,于父这才信了。
也难怪他不让人信服,邳大河从小就被一水道观的老道人捡上山,只上过了几年小学,之后都是跟着万同读的史书和道法书,说话做事都是野狐禅,和一般人不一样,但是就有个啰啰嗦嗦和爱钱的毛病,因为姓氏也在,就被人叫“痞子”。
“说真的,你真的不打算投胎吗?”痞子问于之豪,手上点选着像是地图的东西,于之豪闻言点点头。本来他才有点儿平复了,又被他勾起了对景姚嘉的恨意。痞子倒不是个胡乱推责任的,听他说了他也觉得景姚嘉也算是受害者,虽然不知道谁给的主意,可错也不完全在他,于之豪自己找死也是有的啊,谁叫他自己回山的。
痞子便还想劝:“可她不是直接害死你的人啊。严格说来,她也是被害……”
“可她背叛了我!她就是个!”阿豪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满脸是睚眦欲裂的恨意,谁还能看出他身上曾经的那么点儿娘娘腔的影子。
他强,痞子也不是好惹的,他根本不需要指着于之豪的鼻头骂,就是那么掉二郎掉抖着腿的样子,笑着问他:“我说于之豪,你之前口口声声答应过我的,要有节制。这也是我来的目的,怎么着你现在要反水了是吧?”
既然大家都吵起来了,于之豪也不管了,干脆把藏着的心事儿捅了出来:“哼,你也别那么高尚,你以为我不知道呢,她的那个臭道士姘头就是你一伙的,你们就是想合起伙儿来害我,杀了我不说还要让我魂飞魄散才要完事儿!”
“于之豪你少叫唤,我师兄的坏话也是你说得
的!”他手一伸就在于之豪的勒下一按,于之豪几乎是当场就嗷一声叫起来,疼得是两眼昏花,但是那句话他没有错过。于之豪惊讶道:“原来是你师兄?”
“呸呸呸,特么又说漏了。”痞子几乎扇自己的耳光,自责完了,他还是一副掉二郎掉的样子,依旧是死死压制着他:“你少叫,不然我现在就收了你,还帮你实现什么临终遗愿,还给你‘遮阳伞’,我是不是精力太多了没处使啊。”
于之豪的怒火下去了,心理想着的是痞子说得也对,但是那份气,他根本下不去,便先道歉:“你,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过没有多久了……”这个瓜货,算了,你跟着我也无所谓,还能给我利用一下呢,你口口声声过来压制我,不过我要让你知道,压制不压制的,利用不利用的,都不是你说了算。
孩子,大人的世界可怕着呢!
于之豪把仇恨藏在了他的韩式小眼后面,嘴上只是跟他一味认错。心里盘算着,然后可怜兮兮地望着这男人,语气软绵绵地对邳大河道:“喂。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痞子见状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儿咬到舌头:“你你你你要干嘛我我我不吃这一套的哎哟你别摸我脸啊……”
他看似风溜倜傥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龙阳断袖的事情,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一身直男气质。
于之豪被拒绝,自然地收了手,偷偷在衣服上蹭了蹭:“你得意什么,小爷还不喜欢你这样臭男人!”
“哎哟哟,还‘臭男人’!”痞子捏着嗓子学于之豪,于之豪几乎是登时显出了死状,又是一阵气血翻腾咬牙切齿,之后他对痞子说了些,痞子竟然也不跟着他,随他一个人,不,是一个鬼,就这样闷头离去了。
阿豪走了,邳大河则回头叫了辆车,对方问他去哪里,他想了想,道:“j大。”而此时手机也已经打通了,他笑嘻嘻地对电话那头的声音道:“哈罗哈罗……哎哟什么‘哪位啊’,怎么,才半年没见就忘了师弟我?我痞子啊——白师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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