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皱眉,看着眼前眉目苍白的女孩儿,眼睛扫过眉间那一点胭脂痔,才恍然试探的问,“香菱,是香菱吗?”
香菱“扑通”便跪下了,嘤嘤泣道,“林姑娘救救我吧,我会做活,什么活都会干,求林姑娘买下奴婢吧,奴婢当牛做马的报答姑娘。”
黛玉瞅了紫鸢一眼,紫鸢扶起香菱问,“香菱姑娘不是在薛家么?怎么会……”
香菱呜咽道,“大奶奶在家每日寻隙奴婢是非,打骂吵闹不休,又说奴婢扎小人害她,奴婢冤枉啊,林姑娘,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不知道……”说着气噎倒喉,要晕过去一般。
林黛玉最厌薛家人,香菱的身世她偶尔听到过一些,知道薛家大爷曾为买她伤了人命惹了官司。这样想来,香菱也是无亲无依之人,触动心中怜悯,只是如今非常时期,也不敢放她到府里当差。又瞧香菱可怜,即是遇到,倒是有些因缘,远远的送她到庄子里当差,免了她被买来卖去的悲苦,也算是为腹中孩子积善行德了。这样想着,林黛玉就买下了香菱。
因香菱让黛玉思及初来京都寄居荣国府的时光,心中就淡淡地,挑了几个容貌平凡老实十五六的丫头,与人牙子交割毕,黛玉吩咐先将人交与管家调教,扶着紫鸢的手回房了。
紫鸢知黛玉心事,捧了一盅炖好的乌鸡红枣桂圆汤来,笑道,“奶奶尝尝看,乌鸡是扒了皮炖的,半点儿不油腻的。”
黛玉只喝了两口就搁下了,紫鸢温声道,“善恶终有报,看来还是准的,早先薛家在那府里时多张狂呢。他家大姑娘每日规矩礼仪的挂在嘴边儿,仿若比世人都知礼。不知道的还以为薛家有多高明的家教呢,如今倒连通房姨娘都发卖出来了,可见他家日子不大太平,也不怕人笑话呢。也就是奶奶心善,见了香菱丫头不忍心,买了下来,其实就是随她去,谁能说出姑娘的不是呢?”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不放在心上了。香菱也不过是个丫头,与她无干。今儿天晚了,明儿派人送她到庄子上领份差事吧。”黛玉道。
紫鸢笑劝,“既是奶奶不放心上了,就再多喝两口汤吧,雪雁守着放在火上炖了三个时辰呢,奶奶看她的手艺如今怎样?”
“说不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林谨玉巧得惧内名
林谨玉回京自然住在家里,许玉琳与他说了些府里的事。
“昨天大爷差人送回的礼品我见了,已经吩咐库房的管事造帐入库。腊月十二是祖母的寿辰,到时肯定要大办的,我去库里看有一套黑白水晶菩提子挺不错,祖母向来是爱棋的,先留出来日后作寿礼,想必祖母是喜欢的。”许玉琳笑着捧了盏新挤的新鲜桃汁递给林谨玉,“还有其他的寿礼,我就一并作主在库里选了。大爷在外头,若看到有什么合适的一并置办了来。”
“嗯,琳姐姐先看着准备,我也会留心,祖母会留在京都过年么?”林谨玉尝了尝,纯天然无污染的果汁,的确是不一样哪。
“祖母多年未回京都,这次怎么着也得多往些日子。”许玉琳见林谨玉唇角沾了些果汁,拿帕子给他擦了去,边问道,“大爷不是说要跟贾家走得远些么,怎么又收了他们的礼了?前几天那府上琏二爷上门,因大爷不在,我是女眷哪里好抛头露面,是大管家待客,半天才说是那府里的大姑娘,宫里的宜妃娘娘小产,如今她们不好入宫,想请托我去宫里帮着打听宜妃的情形。”
拈了一枚水晶软糖放嘴里含着,许玉琳嗤笑道,“这种话,亏得他们能说出口,宫里向来忌讳私相传递。即不许探视,便是有原由的,这种事躲还来不及呢。再者,皇后娘娘是个谨慎的人,咱家又与宜妃娘娘无甚瓜割,在宫里,就是只蚊子起码也有六个心眼子,谁又是傻的,我一开口保准露馅儿,不知要传出多少闲话呢。我没应,直接推到了大爷身上,这可不是小事。大爷收他们的礼,我可是不会去的。”
“唉,不是因这事儿送的礼。”林谨玉道,“一言难尽,我当差时,皇上另派江西粮道,不知怎的想到二舅舅身上。不是跟那边儿是亲戚嘛,皇上问了我几句二舅舅的品性如何,我能怎么说呢。后来二舅舅被委派了江西粮道,朝中哪有秘事,可能是他们觉得我在御前为二舅舅进言,二舅舅才升得外任,因此才送的礼吧。”
许玉琳不解了,“以前听大爷讲,二舅舅不是不通庶务吗?大爷在御前保荐,这可是连带担着责任呢?以后若二舅舅有不妥当,连大爷也脱不开干系呢。”
“这事儿是无妨的,说保荐也谈不上。皇上心里是有数的,我也是没办法,皇上金口玉言的问二舅舅品性如何,又有几位相爷在旁,我也不能指责长辈缺点,只得凑合着说了句‘二舅舅是老实人’来搪塞,皇上就派了外任。”林谨玉滋溜滋溜的喝果汁,笑道,“你别担心,这才到哪儿,以后为难的时候多着呢。有什么办法,血缘摆在这儿,断也断不了,拖着吧。还是那句话,不管什么事,只管推,什么都不能应,跟以前一样就成。还有那府上送来的东西,也要小心些,入口的找个懂眼得的看看再吃,不放心,转到药铺子去吧。”
许玉琳小心的问了一句,“毒燕窝的事是真的?”
“有毒没毒不知道,不过是熏出来的,成色上做了假,其它的谁还验去不成,气都气饱了。”想着许玉琳常去看望林黛玉,林谨玉问,“姐姐那边儿还好吗?”
“好着呢,我以前见嫂子们有身孕,脸色发暗,还会长斑。姐姐脸色倒比以前更好了,皮肤比我的还要细腻,每日都会到园子里走动走动,听大爷的话,安胎药没在喝了。”许玉琳自言自语,支颐遐想,“也不知姐姐这胎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喜福进屋禀道:大爷、大奶奶,外头传话进来说,瑞王殿下来了。
许玉琳睨着林谨玉直笑,“唉,这瑞王殿下是不是能掐会算哪,闻着味儿就来了。大爷请吧,别叫殿下久等了。”
“是我叫他来的,有正经事。晚上我陪姐姐用晚饭。”
林谨玉一进屋,就被徒汶斐拖拽着压到了床上去。
“屎都要被你挤出来了。”林谨玉推了推,徒汶斐撑起身子,低头舌尖儿轻舔林谨玉新黛一样的眉梢,“你昨天跟吴忧睡的?”
林谨玉妃色的唇蠕动着,慢慢搂着徒汶斐的脖子咬住他的唇,徒汶斐可以闻到林谨玉身上淡淡的香,心就像被什么勾住了,连呼吸都逐渐升温变得炙热。林谨玉向来热情,徒汶斐眼睛弯起来,任由林谨玉施为。林谨玉只是不轻不重的在徒汶斐唇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牙印,便踢掉鞋子侧身躺在床上,大杀风景的问了句,“你在我身边儿安插细作了?”
一句话,把徒汶斐心里的那点热乎气浇得了透心儿凉,徒汶斐不答,习惯性的揽住林谨玉的腰,黑水银一样的眼睛寒沁沁的盯住林谨玉,不悦的问,“干嘛招惹吴忧,你看上他了?”
“就一起躺在床上睡觉,什么都没干!”林谨玉最烦解释这种事。
“什么都没干?那吴忧怎么知道你屁股上有三颗红痔的?”徒汶斐一面说,一面按着林谨玉的屁股隔着裤子摸了又摸,“左边儿一颗,右边儿两颗,脚腕子上还有道半寸长的疤,你还跟我说干睡觉。干睡觉用脱衣服吗?”
“操,你是什么意思?我一觉到天亮,谁知道吴忧晚上有没有搞鬼?”林谨玉扭了一下,拿住徒汶斐的手,眯着眼睛问,“你是说我跟吴忧在一块儿了?”
徒汶斐去解林谨玉脖领上的珍珠扣,垂眸一笑,“这倒没有,吴忧从来不在上面,你这姿色还入不了他的眼。只是你也该留些心,想占人便宜,反倒被人看了个精光,真是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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