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早就猜到几分,这时立即追问:“所以,你们那时都从客栈里逃了出来?”
骆心蕊望了下旁边的几人,点头道:“是,那次的火灾来得突然,纵火之人还把大门锁上,所以几乎没人能逃出。但是从后厨还有一扇小门能进出,只是当时的烟雾太大,许多人都被困在火里熏死,只有离得近的几人从那扇小门里逃出了。”
杨遇这时开口道:“当时逃出的,只有你们几人吗?”
骆心蕊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往后缩了缩道:“我不知道,那天的事实在太可怕。那时我是来京城访亲的,我拼命逃出来后,本来想按计划去姨妈家,但很快被官兵带走,问我客栈里发生的事,我就全告诉他了。至于其他事,我一概不知晓。”
秦桑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认识这里的其他人吗?”
骆心蕊犹豫一会儿,然后根本不敢看其他人道:“已经过了十年,我并不太敢认,但是我认识那个厨娘,她当时就是涵香客栈的厨娘,若不是看到她往后厨跑,我也不知那里有小门能够逃生。”
秦桑又看向谭秋莲,谭秋莲叹了口气,搓了搓手道:“是,我当时就在涵香客栈做厨娘,当时那个纵火的书生,是我最开始发现他不对的,因为那时我在准备早饭,而他溜到后厨,从灶台里偷了燃起的木炭点火,被我发现后他一把将我推倒,我的头撞在灶台上,等我爬起来发现他已经点了火,我害怕极了,只能赶紧从小门逃跑。”
她既然提到了书生,孙建白也轻咳一声坦白道:“没错,那时我也在客栈住宿,每日都关在房里苦读,为了参加当年的春闱。”
他说完就有点脸红,十年前他就是进京赶考的秀才,考了十年还没考上进士,实在是有些丢人。
秦桑立即问道:“当时涵香客栈纵火的凶手,也是一名进京赶考的书生?”
孙建白连忙点头道:“没错!我亲眼看他发了狂,他纵火那时正好是凌晨,我因为整晚苦读还没有睡,就站在二楼楼梯旁的往下看,谁知正好看到他偷偷摸摸从后厨跑出来,然后才看到大门已经被他锁住,而他要烧掉整间客栈。我那时怕的要命,什么也顾不上想冲下去阻止他,可是已经太晚了,我看着火烧了起来,只能先逃命。因为涵香客栈我住过许久,所以知道后厨还有一扇门能跑出去,所以马上冲了过去,在火势还未烧大时逃了出去。”
秦桑听完后未置可否,又问道:“这里面还有你认识的人吗?”
书生看了眼熊亮道:“我记得这人,他那时是客栈的马夫,起火时也正好在客栈里。”
熊亮眼看逃不过,只得老实交代:“客栈起火那晚,我确实就在客栈里。那时我刚在院子里喂完马,发现有一匹马生了病,于是就想找东家说一声,谁知正好看到起大堂里了火,然后看见那个书生发了狂似的四处放火,我被烟呛了几口,”
秦桑这时突然问道:“既然你和谭秋莲都是在客栈干活,为何表现的从不认识一般?”
熊亮表情难看,手臂青筋凸起道:“我与她那时就有些龌龊,都过了十年未见,也没有什么旧情可叙。”
而谭秋莲根本不敢抬头,只是双手交握拼命点头。
秦桑摸了摸下巴,并不揭穿他们话中的疑点,而且将目光望向了长者尹五,问道:“那你呢?你那时应该也在客栈里吧。”
尹五叹了口气道:“对,我是从外地来京城经商的,那几日正好住在涵香客栈里。因我想着一批贵重的货物,晚上睡得并不安稳,所以还未天亮就醒了。那时我住在一层,正好看到凶手纵火,于是我就冲过去制止他,没想到被他踹了一脚踢开。然后我看到火烧起来,连忙往旁边跑,没想到运气很好,正好跑到后厨的方向,从小门逃了出去。”
秦桑听完后想了想问道:“所以你们都看到了是谁纵火?”
几人齐刷刷地点头,秦桑又问道:“那凶手呢?他也被烧死了吗?”
孙建白轻蔑一笑道:“他当时还剩一口气,竟在最后一刻被他砸开窗跑了出去,幸好他也被官兵给带了回去,一番拷打后,很快就断了气。”
秦桑又问道:“你们还记得那人的名字吗?”
几人摇了摇头,谭秋莲道:“当时客栈里都是赶考的书生,打扮都差不多,谁能分得清名字。他那时烧得半死不活,我们做完证供就离开,也并未知道他的姓名。”
秦桑认真听完,将那张帕子上的地图铺开道:“能否指一下,你们都住在哪间房?”
书生先上前,指了指二楼靠楼梯的一间房,熊亮和谭秋莲都住在后院的杂物房,骆心蕊则住在一层靠右的房间,尹五最后才走上前,指了指一层靠左的房间。
秦桑点了点头,又问道:“既然你们都是当年火灾的幸存者,那能否告诉我,为何你们都在今日去了平沙巷。”
五人面露为难神色,然后还是骆心慈先开口道:“是最近我身边总发生怪事,然后有人给我递了张字条,说是当年的冤魂回来找我,若想赎罪,就去平沙巷找他化解。”
她既然说出了口,其余人也立即坦白,他们都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被喊去平沙巷,然后就在周边遇袭。而且那人身手十分了得,将他们带的下人都一起治服。
秦桑总算听完所有人的供述,这时油灯都烧了一半,灯芯颤颤巍巍摇晃着,照出人人脸上的疲惫之色。
于是她道:“今天已经太晚了,我们先找房间歇着吧。”
她见几人都十分惧怕的模样,笑了笑道:“外面既然有狼群,大门又被堵住,我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了。过了今晚,也许外面的救兵就会赶到。”
众人一想也对,他们刚才检查房间的时候就已经看过,每间房都放了干净的被褥,甚至连夜壶这样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在这寒凉的冬夜十分有有诱惑力。
他们对彼此还有些警惕,商议后决定每人选一间房来住。秦桑将手帕摊开,这里的上下两层楼,每间房都是对称排列。
上层有十二间房,分布在楼梯的左右两边,下层也是一样,而二楼最靠左的那间房,就是宋义在布局图上画了圆点的那个。
秦桑想了想问道:“你们知道,当年这间房是谁住的吗?”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他们都不熟悉当时的住客,而谭秋莲和熊亮也不是负责客房,所以并不知晓。
秦桑观察几人神色,感觉书生和长者的脸色有一丝僵硬,但这异样很快就过去,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这时,骆心慈突然指着一层最靠楼梯那间房道:“我要住这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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