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鸡在地上挣扎着,试图站起,因双脚被缚,徒劳无功,桌上满满一篮鸡蛋甚是醒目。
陈兵最后一个进屋,室内三大一小,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得陈兵心里有点发毛。
终究是年轻人沉不住气,陈灿率先开口,说道:“小兵,你这可以啊!相当于帮人找到6头牛了。”
陈兵亦是内心欢喜,名利双收,人家还赠送一个可能用得上的承诺。
冬芝几次开口想说话,忍住没说,终究是琢磨不透,说道:“我还是没弄明白,钱送出去了比没有送出去要高兴。”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陈兵回答说:“这是他的孝心,不送出去,刘大个子心结就解不开。”
秋芬看着一篮子鸡蛋,后知后觉地想起篮子没有拿走。这则涉及地方风情习俗了。
知恩图报的一方若是拿走篮子,以示恩情已报,此事就此揭过;若是留下相关器具,则是表示恩情未了,今后当亲戚朋友走动,主动权让陈家这边选择。
若是陈家有意结交,则需回礼登门拜访;若是陈家无意交往,则无需走动了。
这里面的一些弯弯绕绕,说开了就知道怎么回事。
陈兵看了母亲一眼,说道:“开挖机的朱师傅回来后,我就去看看刘大个子,顺道把篮子还回去。”
对于那些七个弯八个拐的事情,秋芬显得生疏,但对于钞票,则是财迷一个了,手伸拦在陈兵面前,说道:“拿来!”
“拿什么?”
“别装,红包拿来!”
“这是我的老婆本,加上次200,一起800,别不认账。”
“切,你才多大,就想着找老婆,我都没想。”陈灿说道。
陈兵想起前世,脱口而出说道:“我老婆给我生了三个儿子。”
“切,又胡言乱语了,大妈,弄点葛粉圆子给他吃。”
冬芝眼热陈兵凭空获得600元,心里羡慕不已。陈兵嚷着要吃刘家送来的鸡,秋芬请冬芝帮忙,妯娌俩在灶房里说悄悄话。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冬芝边拔鸡毛边说道:“嫂子,我感觉小兵变化挺大的。”
“可不是嘛!经常胡言乱语。”
“不是这个意思,是变得越来越厉害,放暑假这才多长时间,就挣了700块,他叔在厂里上班,一个月也就650块。”
“百有一个月650不低了,旱涝保收,我们在工地上做一天就只有一天的。”秋芬回答着说,“小兵不定期的疯言疯语,令人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哪一天能完全好。”
“不求他大富大贵,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两位老母亲在厨房煮饭之际,陈兵也没闲着,请陈灿帮忙,把梨树下的鹅卵石分类,乒乓球般的圆形归一类,椭圆形的归一类,扁圆形的过一类。
直到灶房里传来两位老母亲喊吃饭的声音,兄弟俩人这才洗手吃饭。孩子们在一起时,长辈们会在心里将他们默默地进行比较。
吃饭时,大人的心事大不相同。冬芝羡慕陈兵这段时日表现出来的钞能力;而秋芬则羡慕陈灿身心健康。
虽然母亲与婶娘没有说出口,但她们的心声都钻进了陈兵的脑海。有底线的羡慕可化作前进的动力,若是违背了良心,则成了嫉妒。
家里那台黑白电视机,开机必先调两根天线的角度,除了收听一下天气预报,陈兵根本没有想看的欲望。
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将会大暴雨,陈兵祈祷着天公作美,等拿到袁大头后再下,已经教了陈灿五天挖机了,他已然强记下每个动作必须操作的命令组合,只待上机操作了。
心里有事,第二天清晨,陈兵比老两口都起的早。
趁秋芬做早饭的空隙,他则是用刷子洗刷鹅卵石,洗干净的石头放进干净的胶桶,倒入清水养着。
对于他的怪异行径,夫妻二人已见怪不怪。
陈兵催促早点出发,他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几个小孩在北边山坡火烧黄鼠狼老巢,洞口是相通的,地表的洞口浓烟滚滚。
做梦时,人是半清醒的状态,就像小时候尿床时,知道是睡在床上,有尿意,使劲憋住,一旦憋不住,放开水龙头,准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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