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子欠安,平寻百姓自是不知,毕竟此事事关朝堂社稷,倘若此事为天下人所知,必是招来不少宵小的歹思。
这些宫廷秘讳之事,普通老百姓自然不会清知,不过身为这天子脚下的京都百姓,总当有事是他们能知的。
那便是那突杀入驻京都,短短二三年直现霸业,在京都商道上霸分一席之地的赵家商坊。
赵家商坊,来得本就诡突,忽着突至,随后落根建处,区区二三年便建了霸业,在商者遍行的京都强霸一席之地。这赵家商坊,来势汹汹,不但闯得诡然,这京都内凡是有人独霸的商业,他家总得染上一二分,分得一二口钱利。
一家若是一行独霸,已是极能,可这赵家商坊不但夺了一家的霸业,便是几处商行也叫他吞了咽。饶是啃不得的那几处营生,也得分上一二杯羹,不再由着独家独得。
这等惊世的野心,如此骇人的手段,赵家商坊的凭空杀出早在京都商界掀起轩然大波。赵家商坊,是一处绝不能小觑的商行。不若是赵家商坊的东家,那神秘得从未有人见过的赵公子,还是那可撑赵家商坊霸行各业的雄强钱盾。
这赵家商坊,都是京都内最不可小觑的存在。
二三年,夺抢京都各行各业,赵家商坊的存在已足让人惊叹。可这足叫人惊了心叹的赵家商坊,却远不止它先前叫人叹惊那般简单。
就在京都人士觉着赵家商坊如此已是致盛,当不会再壮阔并吞时,这赵家商坊竟然再壮扩大。大笔的银钱入了赵家商坊,同行当中所售之物远比旁家都要便宜上一二分。
商者做买卖,自是一分钱,一分利,可赵家商坊这一次壮阔却好似完全不顾本钱银利。每一分物,皆将钱利压到极致。
人性本贪,若是这一物这一家比另一家还要便宜些许,谁家乐意花这笔冤枉银子,自是都上了赵家商坊,买他家的商物。
赵家商坊后源的钱盾及其充厚,自然能由着他家这般胡来,可这京都的商者,却不是人人都有这胡来的本钱和本事。故而这样的钱利夺争不出几个月,一些偏小的商坊已是撑不下去,纷纷闭了关,而这闭关的商坊,自叫赵家商坊取了代。至于那些较大的商坊,虽还不至于叫赵家商坊直接垮击落败,可是如此下来,多少也有些吃不消。
赵家商坊这一次,意在并吞京都各行各伤,而且看他这利下的压行,恐怕赵家商坊的本意并非当这京都的富霸商,而是打算彻底垄断整个京都的商行。
食乃民天,商乃社根,只要的商道操控在自己手中,在不出大乱,不起战杀的情况下。
权政很快也就拢落在赵家商坊背后那最大东家的手上,毕竟老百姓一直都是一种非常贪自利己的群体。
只要别影响他们的生活,只要别毁了眼下本有的一切,只要能让他们安安稳稳平平泰泰的过着,别将他们逼至走投无路的境地。
这位上的究竟是谁,当权的又是何人。
说实的,与底下的普通百姓并无关系。
故而赵家商坊虽然打乱商行规矩,乱了这京都一贯以来的商行规行,可对于京都的百姓来说,根本没人会去在意斥责这些。赵家商坊压低物价,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可是一桩天大的好事,他们哪会在意这已是乱了套的商行业道。便是那商家的苦不堪言,落在普通百姓眼中也是一大乐喜的事。
平日里就见着他们哄抬价高,逼得百姓穷苦难言,如今有人与他们对着干,压低物价,让他们物售不出月月亏损。
如此实是叫人解气。
百姓的眼里能看到的只有那一分利,而商者呢?凡是多上几分远见的人,对于这赵家商坊的壮阔,市价的乱颠,皆是蹙眉恐思。
赵家商坊此行打的究竟是哪方心思,哪番主意,多数人心里头总没能瞧出个清透。不过萧家这处,却隐约嗅到几分隐。
连着数月下来,整个京都商市早叫赵家商坊搅得一团糟。为了能与赵家商坊拼得一方落足之地,不少商家只能降价亏本,售清手中货物。只可惜不管旁的商家如何压低价格,终归还是拼不过赵家商坊,便是这样月月压低价物,也只是减少自家的损亏,根本保不住那早叫赵家商坊乱了搅的盈利。
物价下压,为的是保住自家商坊,只可惜这亏本的营生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撑得住的。就在这价格的攻坚战中,不少小家商坊已是频频亏倒。
赵家商坊这一次,实是狠了毒心,非逼得京都商坊接连损亏,好一家独大,跃上这京都专霸。因着赵家商坊此次是歹着心思设得害,不只是小的商坊受了害,便是萧家这等大家,在这次的价攻之中也免不得受了不少冲波。
压价抢市,这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连着这几月下来,饶是萧家,在这一次价夺之战中也没讨得多少便宜。自打萧楚愔回了魂,得了这一副身子,重整萧家产业来。这还是头一次,连着数月下来,萧家竟是无利入账。
亏盈双抵,不亏也不赚,对于如今的京都商市来说,不亏不赚已是极好的事,可对于萧家这样的大家来说,只要一个月无利银子入账,便是一件损亏的大事。故而这段时日萧楚愔的眉心始终不见松过,整日紧蹙锁眉,终日呆在书房里头,算看着各处商坊送上来的账目。
每一本账目她皆认真翻审,思寻着转亏为盈的法子。只是有人故意乱搅市价,明摆着借了钱银雄厚,故意同京都各商各坊打价格战。就算萧楚愔心里头有着诸多的对思,对于那价格明显就比自家还要便宜些许的赵家商坊,这些思巧下的对营也无多少实上的效用。
这一次,是真叫赵家商坊乱了步调,占了主导,因是如此,萧楚愔这心里头更是思不出可行的对应之法。
越是想不出可行的法子,这心里头越是恼了怒,以至于烦心上涌,萧楚愔也懒着在看那些已经翻烂的账目。直接将手中阅翻不知看了几遍的账本丢扔桌上,萧楚愔往着后处靠了躺,而后长吐了一口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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