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朗声吩咐把万里流几人关进柴房先收押起来,明日送官,又冲着周围的人团团道了万福,笑语盈盈说道:“扰了诸位的兴致,罪过罪过,今儿晚上大家的花费减半了!”
于是众人都欢呼起来,又一股脑地涌向了有凤来仪阁。
“白姑娘蛮能干呀!”白露的处理方法让何毅很满意,虽然何毅知道万里流并没有犯什么大罪,在衙门里过次堂打两板子蹲几日说不定就放出来了,可红楼毕竟给敢于闹事的人一个下马威,倒是六娘淡淡一笑说在太湖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两三次了。
何毅见楼下的李念似乎是要离开,忙喊了他一声,匆匆赶下楼去,陪着一张笑脸道:“多谢李兄了。”
李念却出人意料地给何毅鞠了一躬,何毅一愣,就听他朗朗笑道:“多谢大少给了在下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呀!他日若能一亲芳泽,还要拜谢大少!”
望着他貌如子都的俊俏脸庞何毅心头蓦地一堵,在他如花似玉的笑容后面,他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锋利,那里面竟满是挑战的意味。
“那李兄可要自求多福了…”
“咦,这话可不该由大少来说。”李念脸稍稍一侧,向苏素锦走的方向望了一眼,那边苏素锦已经拐过了月门不见了。
“我和李兄不一样,我可是个淫贼啊!美女自然多多益善喽!”
“美女吾所欲也,美男吾所欲也,不男不女亦我所欲也…”谢宝玉凑了过来,嘻嘻笑道,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着李念,那目光还真与常人有些不同。
明知道谢宝玉在装神弄鬼的,可何毅浑身上下还是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李念的脸上也多了些愠意,想来他也没法接受谢宝玉如此惊世骇俗的念头。
“这少年是什么来历?”望着李念远去的背影,谢宝玉眉头微锁问何毅道。
等何毅急急忙忙赶回宜秋园的时候,谢雨已经从苏素锦那里回来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呀,难道你嫌钱赚得还不够多吗!?”谢雨一脸的不满:“苏姐姐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你就不能让她别演啦?”
“你知道什么!”望着强词夺理的谢雨,何毅真有种立即把她做了的冲动。
舒舒见状忙出来打圆场道:“我的大小姐,要说咱们这些人里头最心疼苏姐姐的就是相公了,可相公也拿苏姐姐没办法呀…”
“别相公相公的,他是你相公,可不是我相公。”
谢雨赌气的话里却有着一股酸酸的味道,舒舒、玉蝶想笑又不敢笑,纷纷背过身去,倒是谢雨说时解气,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话不仅有些重了,而且话里面还有毛病,俏睑一红,摇着舒舒的胳膊撒娇道:“舒舒姐姐你别生气嘛!我说错话了,要怨就怨这个死淫贼,他真把人气死了!”说着狠狠白了何毅一眼。
舒舒小声在谢雨耳边说了一句,惹得她脸色愈加绯红,连打了舒舒好几粉拳,才转头正色道:“你别担心了,苏姐姐只是心力有些憔悴而已,没大碍的,我已经给她开了方药,休息一晚应该没事儿了。”
她顿了顿,又道:“听说你要带她和孙姐姐去杭州,依我看算了吧!”
何毅原本是想带着琴歌双绝去杭州给官楠和向梦贺喜的。虽然何毅不喜欢天龙帮,可向梦却是惹人喜爱,而官楠虽说狂傲,却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两人的婚事,何毅自然要送一份厚礼。
不过天龙帮富甲一方,金银珠宝怕是不见得比何毅少,这份礼该怎么送就颇费思量,倒是刘亦妙、苏素锦联袂在红楼演出让何毅灵机一动,琴歌双绝为婚礼献艺该是一份别出心裁的贺礼吧!可现在,就算谢雨不说,苏素锦孱弱的身体也让何毅打消了带孙苏二人赴杭的念头。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何毅心中暗自感慨,却见玉舞披着一件月白碎花裌袄睡眼惺忪地走进来,忙招呼她坐在何毅身旁。
她拉着舒舒、谢雨一同坐下,顺手削了一只梨递给何毅,小声笑道:“也不知怎的,回来就有些乏了,偎在榻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谢雨马上接茬道:“玉舞姐姐你有身孕嘛!当然嗜睡啦!”
又瞪了何毅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看你,一点都不心疼玉舞姐姐!还要带她去杭州,万一出点事情,后悔死你!”
怀了孩子是不是都要饭来张口、茶来伸手呢?何毅真的有些迷惑了,师父没有子嗣,他自然从没提过女人怀孕生产的事情,何毅只记得娘怀妹妹的时候,快临产了还在田间地头上劳作,或许只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才那么弱不禁风吧!
想到这里,谢雨的一些细琐往事流过何毅的心头:“这丫头该真是个世家出身的人物了。”
不过,她的话还是提醒了何毅,何毅不由得转头望向玉舞,玉舞脸上竟有些紧张:“没事儿,咱不是明天就出发嘛!”她脸上流出一丝羞意,伏在何毅耳边轻声道:“相公要真心疼奴家,路上慢些行吧!”
“这才像我的女人!”何毅笑道:“玉舞,那今晚你就早点歇息。玉蝶,你陪爷看出好戏去。”
等二更锣响过,何毅带着一脸兴奋的玉蝶穿着夜行衣悄悄出了宜秋园来到红楼。此时的红楼已然褪去了喧哗,大多数的屋子已经熄了灯,一路掩来,只能零星地听到几声嬉闹。
“爷,真的会有人来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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