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军治军严明不容易,王府侍卫相互熟悉也不容易,最好的方法是假扮府衙差役,就算混不进来,探些消息总也不难,为何要闯?
唐绫沉下心来一想便觉得十分蹊跷。
或许不是叶淮?倘若是他呢?真的就不理他死活了?唐绫攥紧了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压着心中焦躁与不安。
他不能自乱阵脚。
而更让他困惑的,是祁霄的态度和话,那一句“你希望刺客被抓住吗?”是试探?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祁霄分明只是个小鬼,怎会如此难捉摸?他方才说话的语态,更像是在挑衅。
难道他知道什么?他抓到了刺客?是叶淮?已经知道叶淮是他的人了?
唐绫想不通,混乱、忧虑和烦躁层层叠叠像浪涛一般不断地翻滚着扑在他身上。
他自入陈以来几乎是个瞎子、聋子还是瘸子,听不见、看不见也动不得,他现在被祁霄牵着鼻子走更不可能有所作为,但坐以待毙不是唐绫的作风。
灯火如豆,在昏暗的夜里显得飘摇无力却始终自顾自地照亮了唐绫眼前的方寸,令他渐渐沉定下来。
唐绫此刻的“可用之人”只有祁霄。
既然祁霄肯三番五次地救他必有原因,这个原因凭空猜想没有意义,但唐绫几乎可以肯定祁霄需要时间,他在等什么,这便能是唐绫可以利用的。
夜深露重,不知不觉中屋外腾起白雾层层,让静谧的夜透出刺骨的寒凉,明明还是夏末却似深秋。
唐绫在屋内一直坐着,身上已感觉到冷,却毫无睡意,便裹着外氅倚在塌上静待天明。
青岚着急的一夜未睡,天还没亮就在唐绫屋外探头探脑。
“青岚,你进来吧。”
青岚推门入内,见唐绫是合衣睡在塌上的,忍不住要唠叨:“公子,你现在病还未愈,夜里凉,如何吃得消。”
“你给我把把脉。”
“嗯嗯,我看看。”
青岚以为他主子终于开始在乎自己的病了,愁了一晚上终于有了些高兴的事,给唐绫诊了诊脉说道,“公子恢复的不错,继续再喝两贴药,休息天便能大好。”
唐绫点头,道:“你去告诉楚王,说我身体好了,希望尽快启程前往元京。”
“什么?!不行,公子你的身体需要休养,不宜长途跋涉。”
身为医者,最头痛就是唐绫这样不听话的病患,求医求医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反而是医者倒过来求着病人。
“青岚听话,你快去。”
“不去!不行!公子不能走!叶淮还生死未卜,我们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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