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个瞬间,宛音很想跳起来,歇斯底里地控诉,或是破口大骂。
像她在东市见过的妇人那样。
可惜,沉默地太久,生疏到她已经没了同他争执的欲望。
也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无法再牵绊她的情绪。
魏徵,已经不在她心上了。
她爱错了人,也嫁错了人。
听说这几日魏徵与许表妹同进同出,俨然一对恩爱夫妻,她该主动让出位置。
“我想了很久,”宛音低垂眉眼,不再看他,“魏徵,我要与你和离。”
平心而论,魏徵并未做错什么。
他给她尊荣,地位,甚至还把许宛歆的儿子给她做“嫡子”。
他很好。
只是心中没有她罢了。
“我不爱你了。”
魏徵视线沉沉。
官场沉浮,他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直到听到这句话,神情微怔。
就在这时,近侍匆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宛音了然,“有急事就去忙。”
原本她还在想,若是魏徵追问缘由,难道真要将这些年的桩桩件件细数出来?倒像是想要被挽回的抱怨。
这般也好。
魏徵沉默许久,起身前对她道,“宫中急召,其余事等我回府再说。”
但她终究没有等到魏徵。
当天晚上,宛音腹痛如绞,连呕数升黑血。
太医们束手无策,遣去宫里请人的侍从去了一波又一波,魏徵一直未归。
来不及擦去的血渍浸透了她胸前衣襟,弥留之际,宛音有些心酸。
她最怕孤单。
可到死,都只有自己一个。
若早知这一生这样短暂,她一定不会辜负时光,恣意过活。
好好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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