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明月自他手中接过来打开一看,神色骤变。
“偶然得之,不辨真假,”苏天彧淡淡说道,“有用你就留着,没用就扔了罢。”
北夷与天朝相峙多年,布兵方式从未改变过,因为天险之故也从未被攻破过,对于双方将领而言这张布兵图算不上什么秘密,但……究竟是什么人给了苏天彧这张图?
百里明月望向苏天彧,后者神色淡然,百里明月不便多问,便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聊起来。
苏天彧不是没有看到百里明月的神情,自然猜得到这份布兵图是真的。然而妖给他这东西却是在一个多月以前,莫不是他那时便料到了会由百里明月率兵征战北夷?
——妖,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御书房里百里熹昭提着朱笔批阅奏折,师行陌一袭青衫站在下面。半晌,百里熹昭才将笔置于笔枕上,抬起头望向师行陌。
“出兵之事,师相有何见解?”
“……圣旨都已经颁下去了,不是么?”
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反问这个年轻的帝王,然而听了师行陌这样的话,百里熹昭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怒意,反而轻声一笑,略带几分无奈地说:“也就只有你敢跟朕这样说话。”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明月自小聪慧,甚得先皇喜爱,长得乖巧,而且为人没有什么架子,就连太监宫女们也都是极喜欢他的,当年在宫里,说起三皇子明月,没有一个人不称好的。可是朕却不怎么喜欢他,师相可知为何?”
师行陌低头站着,一副恭顺模样,回答的话也是中规中矩,“天家之事,臣不敢妄议。”
百里熹昭看着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在寂静的御书房里倒像是一声叹息,“因为他对别人的好都是刻意为之。说是刻意……也许有些过了,这么说罢,人们对别人好,要么是喜欢这个人,希望他好;要么是对对方有所求,所以对他好;再者,就是无心,举手之劳而已。百里明月对别人的好却不同于我说的任何一种。”
听百里熹昭这么说,师行陌不禁想起这些日子来百里明月对待自己的种种。亲自披到肩头一件带体温的衣裳;偏向自己这边的一把伞和那被雪濡湿的半边肩膀……
“百里明月仿佛能看穿别人的伪装,轻易而准确地抓到别人的欲望,然后轻而易举地满足对方。他对别人好,却不放在心上,说起来,这就像是他的一种游戏。将人玩弄于鼓掌还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别人的感激,很讨厌,对罢?”
师行陌没有说话,百里熹昭自嘲的笑了一声,“后来,皇宫里连着死了几个皇子,都是颇受父皇喜爱的,朕也曾被刺客挟持过。没过多久,百里明月母妃被指证谋害皇子,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可巧就在那当里,白里明月就中了毒,病好了之后就昏昏傻傻的了,混到十五岁出宫建了王府也是个纨绔子弟。如今他突然勤勉起来……”
百里熹昭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抬头望向师行陌,后者一言不发地站在下面,好似在走神。百里熹昭轻叹了一声,将案上的奏折推到一边,支起胳膊反手托着下巴,居高临下般地望着他,突然命令道:“过来。”
师行陌微不可见地沉了沉眉头,却还是乖顺地走了过去。
“衣服,脱了。”
师行陌闻言一僵,缓缓抬起头来,盯着百里熹昭,一动不动。
百里熹昭见他如此,恶意地不解释,直接起身,一把拉过他。
师行陌未曾料到他会这样做,冷不防被他一拽险些趴到两人之间的案几上,慌忙用手肘支住才没有趴下,而案上的奏折却被这一番大动作给扫乱了。师行陌余惊未定地仰头望着眼前微微笑着的百里熹昭,御书房里一片寂静,凌乱的奏折从案几滑落到地上,发出“啪”的声音。
百里熹昭坐在案后的椅子上,但比起半伏在案上的师行陌还是高了几分,俯视着面前这个素来冷清的人,唇边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意来。
“师相想什么呢。”
低沉而暧昧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百里熹昭微凉的手探进衣襟,衣内的
27、断肠移破秦筝柱(三) 。。。
系带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拉开了。衣襟敞开,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御书房盈荡着熏香的空气中,那道伤痕依旧怵目惊心。
百里熹昭的手上有着习武留下的薄茧,指尖上沾了批折子用的朱砂,猩红一点,在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上竟是分外妖艳。染了朱砂的手指在师行陌胸前的伤疤上轻轻滑下,师行陌微微颤抖了一下,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敛起衣服。百里熹昭笑了笑,收回突然落空的手。
“不早了,师相留下来用膳罢。”
“不……”
“嗯?”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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