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媚娘穿了衣裳出来,奶娘也刚好将恒哥儿抱进来,恒哥儿吃饱喝足,又洗了澡,很是兴奋,咦呀乱叫,远远地就朝媚娘伸出手,裂着嘴儿笑,露出两颗刚萌出的小白牙。
王妈妈和翠喜几个笑看媚娘将恒哥儿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小胖脸,恒哥儿也将滴了口水的小嘴儿凑上来亲媚娘,媚娘躲避不及,承了一脸的口水,惊叫着躲避,笑个不停,恒哥儿也咯咯直乐。
母子相亲、喜乐无边的幸福场景被走进来的徐俊英看了个正着,他静静地站在门边,脸上表情与欢喜无关,清冷而淡漠,还带着点阴郁。
王妈妈赶紧轻咳一声,媚娘只顾和恒哥儿鸡同鸭讲,乐不可支,根本不理会,王妈妈只好走上前去对她说道:
“大奶奶,候爷回来了呢!”
媚娘怔了一怔,逗弄小孩她在行,前世最爱跟同事的小奶娃玩,可做人家奶奶还不是很适应,每次总觉得不是叫自己,二十来岁的窈窕淑女给人家叫奶奶,十分不爽。
她很快抬起头,看向门边的徐俊英,心思转了几转,最后决定用前世迎接男友的甜蜜笑容迎接这位候爷。
“候爷回来了!外边冷吧?快上暖炕坐着,翠喜泡杯热茶来……候爷用过饭了吗?没用的话,王妈妈可去安排!”
徐俊英目光轻闪,没去榻上,而是走到圆桌旁坐下,翠思抱了恒哥儿去,媚娘接过翠喜手上的茶杯奉上:
“候爷请用茶。”
淡淡花香袭来,烟紫色绢绣衣裳轻裹住袅娜多姿的身段,微微垂首,黑缎子般柔滑顺溜的长发流水似地倾泻而下……徐俊英不让自己再看,接茶时仍然不能避免地看住她捧茶杯的手,手指纤柔娇嫩,肤质粉红细腻,他还记得她的病容,苍白凌乱,毫无生气。这才半天功夫,她就完全恢复过来,鲜艳如花,浑身散发着骄人的青春气息,衣裳太单薄了,这么冷的天……他这才发现她竟然不穿外袍!
这女人怎么了?死而复生,乐昏头了吧,要是再病倒,他可不耐烦给她再弄一场丧礼。
“王妈妈,你们奶奶没有厚衣裳穿了吗?”徐俊英喝了口茶,沉声说道。
翠怜赶紧拿了件大红缎子面绣团花絮丝棉中袄,走来披在媚娘身上,媚娘看了看衣裳,却没有将手伸进袖笼,微皱着眉说道:“这衣裳留多久了?有股潮味儿,总得翻晒过才能穿。”
翠怜为难地说道:“连日阴寒没有日头,大奶奶又一直躺在房里,并不用穿外袍,所以也没顾着翻晒……”
翠喜另拿了件粉色绣牡丹花夹袄过来,说道:“大奶奶穿这件吧,刚才放熏笼上熏了一下。”
媚娘伸手将衣裳接过,抚摸一番,点头道:“就这件吧,其实也不觉得很冷……”
王妈妈帮着她穿衣,一边说道:“候爷是对的,奴婢们不够细心,刚从热水里出来,身上有点暖气,原该穿了衣裳捂着,不然又病了,可怎生是好?”
徐俊英说:“若再病了,你们这些奴才一个不剩都给我拉出去——这话只讲一次!”
王妈妈和翠喜低着头,不敢作声,媚娘悄悄看了徐俊英一眼,他脸色还算温和,语气却冰冷坚决,不禁想到刚才边洗澡边问过王妈妈关于威远候的一些事,这帅酷的男人十四岁就开始杀人了,心肠肯定不是一般的冷硬。
徐俊英知道媚娘在偷偷看他,愈发端肃起脸,将茶杯放下,说道:“今日都累了,按理说该好好歇着,只是你忽然死而复生,这事一传开来,明日起必定有许多好心的好奇的人来府里探访,甚至宫里都禁不住会有人来问的,总不能不见人,你须得好好措词,该说什么怎么说,有个思量,不能到时说错了话,我们候府历代清白勋贵人家,可不容人随意乱嚼舌!”
这时外边廊下仆妇禀报:“大太太来了!”
徐俊英并不意外,仿佛早料到一般,站起身来,看了媚娘一眼,媚娘就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到门边迎候郑夫人。
仆妇们打起暖帘,何妈妈搀扶着郑夫人走进来,郑夫人脸色还是苍白无血色,竟比刚死过一次的秦媚娘还要憔悴好几倍。
媚娘随着徐俊英行礼,徐俊英说:“母亲身子还未全好,何苦跑这一趟?有什么话,把儿子媳妇唤去就是了!”
郑夫人坐到温暖绵软的榻上,长出了口气:“我倒想呢,这一趟跑下来,半条命都去了,又不能不来,毕竟媚娘比我严重些,你祖母年纪大了,不然她也要来……”
她吃惊地看着精精神神、水灵灵站在徐俊英身边的媚娘,好一阵楞怔:
“我的儿!你、你竟是好得这样快?站着累不累?快坐下——你二人都坐下吧!”
翠喜和翠思搬了绣墩来,两个丫头不知是慌张还是怎么的,将两个绣墩并排放着,挨得很近,徐俊英先坐下了,他身材高大健壮,空间占去不少,媚娘要坐过去,势必会贴近他身体,想着有些难为情,便没有坐,只站在旁边。
郑夫人看着她说:“坐啊,咱娘几个也好久没在一起说话了……恒哥儿呢?抱来给我瞧瞧。”
徐俊英回头看媚娘,眼里有种不容拒绝的召唤,媚娘咬咬牙,只好走去挨着他坐下,闻到他身上清甜的衣香,她微微挑了挑眉:男人有这样的香味?是那个郑姑娘替他熏的衣裳吧。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