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短松岗。
寒风过,松涛起。
那颗苦苦承受祝福的松王上,一条条的红丝带,迎风飘展,出咧咧的声响,打破夜的沉寂,也打破这场间的凝重。
祝彪半跪在地面,头深深埋在双手里,哽咽声伴着风声。
曾经轻狂少年,绿眼胡鹰踏锦鞲,五花骢马白貂裘,也曾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也曾新丰美酒斗十千,也曾且与少年饮美酒,往来射猎西山头。
也曾千场纵博家仍富,也曾东郊斗鸡罢,南皮射雉归。
也曾说最豪气的话,拿最艳的枪。
也曾赌胜马蹄下,轻视七尺躯。
那时,他是祝家庄的三少爷,是祝氏三杰,他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他是一个差点死在煤堆的孤魂,是个装着千年前怨念的老病躯体,更是一只丑到吓人的狗。
不再是翩翩少年,不再是白马银鞍的游侠,不再是少女们理想中的少年郎。
为何,命运会如此呢。
死了或许好过现在,这份尊容见到故人,面对自己曾在意的人,她又会如何想。
为什么自己是个老、病、丑之人呢?为什么自己是一条狗?
祝彪在问自己,也问这苍茫的天,也在问这命运。
月正中,松涛声,哭泣声,在这渐渐冷清的公园回响。
扈成站在中央,反倒不知如何劝慰,祝朝奉等人静默不语。
命运与他们开了一个玩笑,玩了一个极不好玩的闹剧,但是他们只能接受,哪怕这个滑稽的角色是自己。
“好了,彪儿,事已如此,我们没有办法,该面对的事情,我们还得面对。”
蔡京在边上轻声道:“最重要的是,你们要明白,是谁造就了你们现在的悲剧。”
埋头的祝彪慢慢地将头抬起来,由先前的郁闷、悲怆之色,逐渐变成怨恨和狠毒之色。
“梁山,宋江!”
蔡京很满意祝彪现在这样的表情,心若死灰的人,对他没用,但是一个充满仇恨的人,是他非常想用的人。
“梁山的人即将路过柳城,其中就有宋江。”
祝彪猛然站起来,狠声道:“好,很好!哈哈…”
祝朝奉也被蔡京这个消息震惊了一下,随即道:“都有谁?”
蔡京看了看祝朝奉,看来此人稳重了不少,不像前世,以为祝家庄天下第一,面对梁山的猛将,犹自相信他们会胜。现在,在他用一句话挑起他们对梁山的仇恨时,犹自能问这一句,已是不错的了。
“人不多,有史进、朱武、陈达、杨春、石秀,辽国的天寿公主、还有一个是宋江,和一个女的,传闻是魔族的公主。”
祝朝奉低头沉思,良久道:“恐怕这不多的人,让蔡太师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蔡京根本没有否认,笑道:“不错,你也知道,梁山那伙贼寇,很会拼命的,再说,意外不断,不止我吃了苦头,江南的方腊、淮西的王庆,河北的田虎,都没能杀死这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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