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去面对全新的挑战。
……
郭云珠醒来便遣人去打听,宋慧娘如今是什么样的状况。
得知并没有死,已经开始梳妆,不禁松了口气。
但到听说琼华宫死了一个叫映雪的宫女,脸色便不觉微变,瞥了一眼坐在一边正在喝茶的母亲。
赵若栗道:“你瞅我做什么,那母女俩真不吉利,刚来第一天宫里就死人,该治她们一个罪。”
郭云珠怒极反笑:“什么罪?”
“便不是她们害的,也该落个治宫不严。”
“她们昨夜刚来,就治宫不严了?”
赵若栗竖起眉头:“你是谁的女儿,到底向着谁?我难道还不是为了你么?”
郭云珠抿了抿嘴,转头望向铜镜,宫女为她插上了最后一只金钗,她摆了摆手叫宫人们出去,随后对赵若栗道:“她只是个乡野妇人,又能成什么气候,你何必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呢?”
赵若栗冷笑道:“一个乡野妇人比过了你去,你也不嫌丢人,那陛下为何和她有了孩子,偏生和你……”
赵若栗打住话头,但眼神显然恨极。
正是因为宋慧娘只是个乡野妇人,她才更觉被羞辱。
郭云珠能察觉到母亲那隐秘的心思,她叹了口气:“陛下早就防着我们了,不然为何边疆无战事,却非要将阿母派到边疆去,才漏出病容来,那般强撑也不愿透露,是已对我们毫无信任可言。”
赵若栗皱眉:“陛下心思太重。”
郭云珠抬眼看她,赵若栗撇嘴道:“我们难道能有什么坏心,只是希望给你的姐妹兄弟得些封赏罢了,咱们和那些李氏族人不同,难道还能夺了她的江山不成?当年那件事若不是有我们……”
“慎言!”郭云珠连忙制止,她看了眼天色,不愿在与母亲纠缠,道,“……算了,咱们也可以出发了。”
赵若栗闻言突然笑起来了:“今日你真是雍容华贵,算了,虽是个不知打哪来的小崽子,如今也要认你做嫡母了,到时候你就把她接到身边来养,把那村妇打发到行宫去,不消几年,和亲生的也没什么差别了。”
郭云珠听着只觉烦躁,但又不知能说什么,因为母亲说的于她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只好又低声说了句:“娘亲,慎言。”
这么说完,外头宫人敲门出声道:“娘娘,隔壁那位……要出发了。”
宫人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仿佛是担心她下一刻就要发作,郭云珠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给了对方这样的感觉。
但实际上郭云珠又知道,或许在所有人眼中,她就该有这样的表现——对隔壁那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嗜血啖肉,恨不得让对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她……恨么?
郭云珠心头茫然一片。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整理仪容,走出明华殿,抬头便看见不远处一队仪仗缓缓而来,中央的鸾轿上坐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回想起来,她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这般大的小孩子了,在这深宫之后,也就只有正月初一十五那种日子,会有内眷进宫请安,但他们带进来的,一般也是十几岁已懂事了的孩子,大约是怕太小的孩子在宫中冲撞了谁。
十二岁到今日,郭云珠看着一样的风景,见着差不多的人,此时见到这个她理因厌恶的孩子,竟还感到有些新奇。
目光流转,又落在后面小一点的鸾轿上,随即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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