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清县是萍州府下辖一大县,人口和面积占了萍洲四分之一还多,地处武功山脚,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水陆交通便利,来往商贾如云,北上圣京,南下萍、渝、湘三州均要从此地过。一些过往的大人物,时不时会在此地逗留,因此龙蛇混杂,三教九流,陌生人在此相遇,均谨慎三分,谁也不敢轻视了谁。
小恶根两年前从此地过时,是被爹爹裹在马车里,快马加鞭,急风而过,根本没有领略此处的热闹与繁华,此次重游,他骑在驴上,面对红女绿男、摩肩擦背、车马交汇、川流不息的喧嚣,十分高兴,东张西望,目不暇接,尽赏一路风景。
在经过一高大酒楼时,他指手画脚,硬是要上去。铁叔却也没有反对,将毛驴给了门前伙计,由着他跑上了酒楼。
楼高三层,登高望远,小恶根一口气上了三楼。三楼人不少,他寻了一张靠窗的桌,跳上一张长凳,又是一阵比划,显然是要点些吃的。铁叔叫来伙计,大肉整鸡地点了几样。上菜很快,小恶根还在窗口伸长脖颈看风景,菜已轮番上来。
他也就忘记了窗外的喧哗,撸起袖子,甩开膀子一顿开吃。他是很少用筷的,进食多靠双手。只见他一双小手,上下翻飞,猛吃硬塞,口不能歇。转眼肚子就鼓了起来,却仍旧不停。
三楼是贵宾楼,大家都是在斯斯文文用餐,个个都是华服锦衣贵人打扮,这一大一小猛一上来,顿时大煞风景。众人只见,小的虽然也是有钱人衣着,却一身油污,歪衣斜领。大的更是长相乖张,十分吓人。伙计正是见其吓人,才不敢阻拦这一主一仆,硬是被挤了上来。当时也是想,让他们快些吃了走人,别污了本店清名。
这酒楼为清名酒楼,乃一当朝名士云游至此,特意题了名的。匾额还高悬于楼上。
清名酒楼,小恶根却一点没顾这清名的名声,进食之时,骨头难扔,汤水四溅,惹得邻桌恶目相视。但见那仆人铁塔一样坐镇一旁,却也没人敢上前说三道四,只是窃窃私语,指点摇头。
靠西一桌,五个人,一主四随从,主人一袭长袍,挽发缠巾,袍上镶金走银,甚是华丽。面白无须,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双目浮虚,却一脸戏谑地看着小恶根与铁叔。
四个随从墨绿色短袍,内着紧衣,腰扎绑带,悬有挎刀。
他们一桌佳肴,也是刚刚开吃。本来在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不想小恶根一上来后,闹了个骨头乱飞,扰了他们的兴致。但因离小恶根他这一桌远,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上前。
那年轻人欣赏了半天小恶根的吃相,想了想,嘴角一笑,招手将眉头紧锁正一筹莫展的伙计叫了过来,低语几声,偷偷塞了一些碎银。小伙计一愣,迟疑了一下,年轻人身边的随从个个目露凶光,盯着他额头冒汗,只得退了下去。
不一会,一碗碗口冒尖的清名名菜“红烧名士肉”端了上来,色质清润,油光瓦亮,香味四溢。这肉刚一上桌,小恶根的眼睛就直了,口水吧嗒吧嗒直往下流,也顾不得烫,双手就插了上去,抓起就往嘴里塞,烫得手指直抖、嘴角倒吸凉气,却也是要硬吞下去。
小恶根的洋相,让不少人偷偷发笑。
一口、两口、三口。。。。。。。小恶根突然停住了,张口不动,嘴里噙着肉,舍不得吐,又不敢再咽,眼珠子上下一阵翻动,小脸一阵抽搐。。。。。。。。这肉里有刺!!
“哈哈。。。。。。。。”一阵狂笑,年轻人和他的随从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这是本少爷送给你吃的,不要钱!”
铁汉有些懵,看看一脸痛苦的小恶根,又看看那一桌得意忘形的陌生人。小恶根却不懵,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害自己。
他不慌不忙从凳子上跳下来,来到他们这一桌前,盯着他们看。
“小兔崽子,看什么看?”一随从探手就抓,小恶根却一闪,从他腋下钻过,一蹦,跳上了他们吃饭的八仙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吐了。。。。。。。
“哇”的一声,他将口中的肉,肚子里的食物,全吐了出来,喷洒的一桌全是,污秽之气扑面而来。。。。。。。而且他还持续喷洒,昂首扫射四方,喷泉涌浆,恶龙戏水,污染四方!
三楼客人四散奔逃,有很多人也跟着吐了,污水四溢。还有几位不小心踩着别人的吐物,脚底一滑,摔倒在地,连滚带爬,哭爹喊娘,楼上顿时一片狼藉,人间污狱。
当然最先遭殃的还是那位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他是小恶根报复的重点目标,自然是满头满脸,全身挂彩,污浊不堪。
四位随从却身手不错,躲得飞快。当他们发现自己一身干净,主人一身污浊时,心里暗叫不好。这位主子心怀若谷,就是心怀连谷子都容不下。自己遭罪,他们无恙,这就是天大的失职和罪过了。明白过来,他们只能在“罪魁祸首”身上多找回一些面子,方能解主子滔天之怒了。
可等他们回身来找小恶根时,他早已溜回铁汉身旁,躲在那挡风遮雨的强悍身躯之后了。
“小恶棍!给我剁了他喂狗!”公子哥早已气得脸色发紫发青。
四个随从虽怒,却也没敢轻易拔刀,只是各人操起一张长凳,直扑过来,劈头盖脸,朝铁汉身上砸去。可当四条结实厚实的实木长凳砸下去之后,他们全都后悔了。因为人家根本没有躲,这不躲,砸实了,就要出人命了!出了人命,公子可不会保他们呀!
“啪、啪、啪、啪”四声脆响,碎木横飞,惊呼一片。
铁汉,磐石一般,岿然不动。头破血流、人倒命亡的事没有发生。。。。。。。。四人愣在当场。
“打。。。。。。。打完了?”瓮声粗气,十分友好。“该我了?”
铁汉向前一步,猛地擒住一人的手臂,呼地就抡了起来,没头没脑朝另外三人挥了过去,力扫千军,那三位全给砸飞出去,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有一位直接被扫中,巨力袭来,身形倒飞出窗,楼下又一片惊呼,已不知死活。
那位被擒住手臂的更惨,手臂变形,如同麻花,已不成样子。当场痛昏过去。铁叔用力一扯,一条血淋淋的残肢硬是被撕扯下来。
面对这条残肢,一旁的小恶根竟连连吞咽口水。
这时,那公子哥早已瞠目结舌,抖作一团,裤底一软,一摊污水,疑是银河落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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