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起了冲突,他们又不能杀赵倚楼,指不定接下来死伤的就是他们。
赵倚楼跟着宋初一跑到大门口,便见一个魁梧如山的男人拄剑站立在十丈之外,络腮胡如杂草一般,黝黑的脸色沾满鲜血尘土,身上的甲衣亦有些残破,却正是季涣。
周围弓箭手的箭已经在弦上,宋初一疾步走到季涣身边。
不等宋初一询问,季涣便急道,“先生,君上派人来捉拿你,你快逃吧”
宋初一满心惊诧,她还以为季涣是抵抗赵国军队才会弄的如此狼狈,却没想到会得到这个消息
赵倚楼道,“他受伤了,先进去吧。”
“走。”宋初一伸手扶着季涣,直接进了赵倚楼的帐内。
川平领着医者匆匆赶过来帮季涣包扎。
季涣的大腿被剑刺伤,伤口不大,却很深,流出的雪晕染了一大片。
医者处理了半个两刻才将季涣全身伤口都包扎好。
“我先出去了,怀瑾若是有事只管命人叫我。”川平与宋初一聊了几天,彼此都开始只唤字了。
宋初一送他出帐后,立刻返回内室,道,“季涣,出了何事?”
“先生。”季涣想坐起来,却被宋初一制止,他只好继续躺着,“我也不太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听籍师帅说,似乎是有赵国商人到濮阳,说先生在游说赵侯攻打魏国……”
宋初一拧眉,“这么说此事被人泄露出去了。”
卫侯一定以为宋初一在赵国背主求荣,因此趁赵国内乱派人前来抓她回去问罪?
这件事情,只有卫侯、砻谷庆以及其门客、闵迟、籍羽还有宋初一知道,籍羽忠于卫国,也不是个冲动之人,不可能泄露此事,而砻谷不妄举族都在卫国,即便知道实情,也没有理由放出去。
同样,砻谷庆也不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而当时他既然把那几个门客都留在屋内,说明对他们有足够的信任,也可以基本排除。
剩下最可疑的便是卫侯和闵迟。
卫侯当然不会故意坏事,可他有没有告诉其他大臣?
“闵迟……”宋初一喃喃道,“会是他吗?”
倘若此事不是从赵侯那里走漏的风声,而是闵迟所为,那他的手段可真是不容小觑了
还在齐楚,便将手伸的这么长?
“其他人呢?”宋初一问道。
季涣道,“都被君上派来的人带走了,籍师帅让我杀出重围告诉先生此事。”
“他是想让我逃走呢,还是跟着去卫国?”宋初一苦笑一声。
赵倚楼也隐约听明白,宋初一怕是立刻要离开这里了。别后半年,他每日忙于奔命,可她身边已经有许多人了。
出了内室,赵倚楼问,“你要走?”
“嗯。”宋初一点头,解释道,“我不能让跟着我的人丧命,可是要走,怕也不容易。”
赵倚楼在棋盘边跪坐下来,伸出手指拨弄上面的棋子。
坐一会儿,赵倚楼忽然扬声道,“来人”
门口立刻有一名兵卒走了进来,叉手道,“公子。”
“去叫川平。”赵倚楼这是第一次对这里的人下令,可是他并不陌生,六年前他还是一名贵公子,从小养成的尊贵还依旧刻在骨血里。
“嗨”兵卒领命出去。
片刻之后,川平便急匆匆的跑来。
“我要见范。”赵倚楼看着气息未定的川平,直接说出目的。
川平讶异,宋初一的到来似乎给赵倚楼带来了面对一切的勇气,纵然他的眼神依旧充满防备,却肯迈出这第一步,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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