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登上画舫,林婠婠便感到富丽清雅的气息迎面扑来,乐声袅袅,暗香浮动。
风声飒飒,轻盈的纱幔随风起舞,随处可见其精心雕琢,雕梁画栋错落有致。
在水波上轻轻荡漾,也别有一番雅趣。
谢长宴见她看得认真,主动解释道,“这青雀舰内里的陈设耗时多年,如今看来不枉我一番苦心,怎么样?喜欢吗?”
林婠婠轻轻一笑,“匠人们巧夺天工,让人不得不赞服啊!”
他们一上来,便有人迎了上来,“大人,要开宴了吗?”
谢长宴眸光流转,转头征求她的意见,“婠婠,开宴吗?”
那神情仿佛她是真正的女主人一般。
林婠婠受宠若惊,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嗯,你不饿了吗?”
一盘一盘珍稀佳肴很快端上了桌子,谢长宴和林婠婠一边听着悠扬的琴声,一边用晚膳。
谢长宴兴致大发,立马命人上酒,可没几杯酒,他好像就有些醉了。
“婠婠!你不陪我喝一杯?”谢长宴端着酒盏的手一抖,那酒酿便溅了几滴出来。
林婠婠哪里敢喝。
他的眼里藏着笑意,像极了风流恣意的浪荡公子哥,带着三分不羁,三分迷醉,三分慵懒,还有一分欲念!
谢长宴低低地笑出了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把酒盏放在唇边,一点一点地抿,眸光晦暗,“你别看我现在活得痛快,小时候,我经常挨打!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学习,练剑,骑射,甚至还有蹴鞠!
别的孩子在爬树捞鱼的时候,我就已经进军营了。看着他们烤的鱼又焦又丑,我却羡慕得要死!
我还记得有一次,有个小胖墩拿着烤鱼来挑衅我,被我揍了得门牙都打断了一颗。他的烤鱼被我抢了,那味道真是难吃死了,后来我就迷上的做菜!”
说罢,他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林婠婠静静地听着他的糗事,在她的心中,谢长宴几乎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年纪轻轻,能做到幽州节度使的位置,把一方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最难得的是他,出生并不高贵。
他所付出的艰辛是旁人的数倍。
今晚,她仿佛探到了冰山的一角。
这一瞬间,她才感觉到,他好像也有那么几分烟火气,并非缥缈在空中的人。
他甚少情绪外露,今夜,倒是放纵,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林婠婠安耐不住好奇心,悄声问道,“是被你母亲打吗?”
“不是,是我的姑母。”谢长宴一怔,刚想点头又摇了摇头,“悄悄告诉你,我其实不喜欢她。”
望向她的眸光,好像瞬间染上了一抹寒意、自嘲、狠辣、还掺杂着别的复杂情绪。
“啊?”林婠婠心中惊诧,泛起了些许伤感。
忽地想起谢长宴的生母是不知名的外室,自觉失言。
河风微凉,她莫名觉得有一股子寒气。
谢长宴的反应好像比平日迟钝些,她便转移话题,“你再喝,可就真的醉了!”
谢长宴起身出去,摇摇晃晃到了露台上。
他脸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秋水一般的眼眸,清澈无波,回眸看她,“哪会?我还有事呢!”
林婠婠生怕他一不小心栽进河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这时,有人上前禀报,“大人,我们遇到了暗流,若要回去,只怕有些困难。”
林婠婠平静地注视着他,她望着黑漆漆的河水,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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