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对傅羿安福了福身子,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痴痴看着他,“羿安,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太子时日不多,我能见你一面,此生早已无憾。”
说完,她摇摇欲坠地向前,那的单薄的倩影在月光下显得孤冷清绝,脆弱得让人心碎。
傅羿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追出了几步,骤然又停下了脚步。
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程丰,送林姑娘回去!”
林婠婠斜靠着引枕坐在马车上,林鸿玩得太累,坐上马车就想睡觉。
夜风徐徐,林婠婠不禁打了个寒颤,心底一片冰凉,“我和她像吗?”
林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阿姐说刚才那个想要跳河的姑娘?不像,她太瘦了,你比她胖!”
“什么?”
林鸿好像意识到姐姐情绪低落,睡意全无,逐又道,“我觉得你们是有几分相似,可阿姐更美,你的眼眸里有光,她没有,太浑浊了。”
林婠婠有些恍惚,不由想起和傅后羿安相处的美好欢愉,窗外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人人都会有求而不得,一切都是命吗?
林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认真开口,“阿姐,我想去拜祭香菱。”
香菱对他有救命之恩,理应去看看,只是前些日子,林鸿一直萎靡不振,林婠婠才没有提起这一茬。
她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头,有些欣慰弟弟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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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婠和林鸿两人来到长杨宫以西的一处小山丘附近。
此处杂草丛生,只有唯一处有翻动的新土的痕迹,顺着蜿蜒的泥泞小路,他们寻到一座简陋的孤坟。
墓碑上面的清晰可见“爱女陈香菱之墓”几个字。
林婠婠把准备好的香蜡纸烛一一摆好点燃,林鸿直直地跪在地上,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他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喃喃自语。
林婠婠简单拜祭后,立在树下,神色肃然眼睛湿润,望着远方。
不远处的山岗上,有个老头已默默地观察他们多时,眼看着他们就要离开,他方才举步,朝他们走来。
“老丈,是你。”林婠婠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正是陈香菱的亲爹。
老汉衣衫褴褛,眼中泛着泪光,激动极了,“林大夫,真的是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婠婠颔首同意。
“小女幸得你搭救,可最终却难逃劫难,实在是那崔恪欺人太甚!小女出事先曾叮嘱我交给你,事关崔恪的一些罪证,崔恪在世,我不敢找你怕给你添麻烦。听说他已死,才敢现身,你看能不能用上?”
老汉说着小心翼翼地递给她一个布包。
林婠婠接了过来,打开了,里面是几封信函,她打开书信仔细一看,手一顿,立马收了起来。
直到上了马车,她还有些心神不灵,因为她从那封信函得知,赵妙云怀有崔恪的身孕已有一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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