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地抿紧了双唇,纵使一别将近一年,可他那不偏瘦也不偏胖、不偏高也不偏低,身材适中的背影我却异常地熟悉。
不用他转过头来验证,我已知他必是沈浪,自从去年五月和他初识,我们前后不过见了几次面。可每一次心中总是无法抑制地会产生一些不属于我的突兀的情感,让我感觉到本能的危险,致使我非但没有借机和他相熟,反而更加有意地远离这一位在原著中占据着朱七七整个生命和思想的男人。
但此刻我却不能和以往一样立即离去,也无暇顾及心底涌动的异样和纷杂的思绪,只因沈浪的左手已紧握住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正缓缓地起身,我突然感觉他那渐渐挺直的脊背,仿佛竟透露出一种悲哀的无奈。
我的心中突然也升起了一缕悲哀。原来,被挟持的对象从朱七七换成了另一个小女孩,他也仍然会选择牺牲自己。
原著中曾让我感动地落泪那副场景,原来并不是因为他对朱七七情深意重,才心甘情愿为她断去自己的手臂——而是为了道义和恩义,这个想法才掠过,我只觉得心底深处突然泛起一丝苦涩,化成了千百细丝涌漫上舌尖,涩涩地散开到所有的味觉之中,几乎忍不住要叹息。
第八十八章 狭路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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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我忙微重地咬了下嘴唇,让自己的心神重新回到眼前的险峻的形势上。此刻可不是追究儿女情怀是真是假的时候,破坏金不换的阴谋,阻止沈浪自残身躯,并顺利救出那个小女孩,才是当务之急。
我的心思在急转,那边的沈浪却已站立了身子,语声尤自镇定地道:“几日之前,在下还和金兄把酒畅谈,相聚甚欢,其后在下似乎也未曾得罪过金兄,更无要和金兄相争之心,金兄在下如此不放心,却是实在没有必要。”
金不换冷笑道:“你少废话,断是不断?”
沈浪缓缓地道:“身之皮肤,受之父母,本不该轻易割舍——”他话到这里,身影突微微一动似要跃起,但只微晃了一下很快又停了下来,只因他话音还未落,对面金不换就已发出一声短促的狞笑,手中的匕首又往小女孩肌肤处深了一分,一道殷红立时又流下。
“——不过,既然金兄一定非要在下这只右手不可,在下便奉送给金兄便是,金兄又何必为难这位小妹妹?”沈浪将匕首从右手换到左手,语声依然平静,竟还似带着点笑意。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笑的出来?难道他已有办法?我心中一喜,更加凝目注视。我这个角度虽看不清他的全貌,却清楚地发现有一滴冷汗从他的额际滴落下来,无声地溅落在地,再看他紧握住匕首的手掌,更是青筋暴出、指节苍白。
原来,他心中其实并无把握!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落在他那开始慢慢抬起的左手上,我只觉得我的心,也如他那只显得异常沉重的手一般,压了巨石般的难过,他是那样潇洒自如的少年,如今却要生受这般卑劣小人的威胁——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又从心底深处原谅了他,但却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让自己原谅的,自己为什么又要原谅?
金不换的狞笑已变成狂笑,铁亭亭的小脸上更是惶恐,小嘴张开着想哭却又不敢哭。
铁化鹤和柳伴风的面色更加苍白,目中痛苦更深,他们不希望沈浪为爱女而牺牲自己,莫要真断了自己的手臂,可为了爱女却又自私的不敢出声劝阻,只因他们的话一出口,死的就会是他们心爱的女儿。
该怎样才能在阻止沈浪的同时,又救出小女孩呢?
我心急如焚地急速思考着,搭在腰际的手无意识地一紧,突然想到了办法,急忙转头望向熊猫儿,正好看到熊猫儿也焦急万分地瞧了过来,我不等他示意,忙先以传音入密地功法道:“猫大哥,你以最快的速度猛冲进去,佯作和那乞丐有仇,吸引开他的注意力,其它的事就交给我。”
这样的形势下不管是谁单独出手,金不换都随时可将小女孩当作挡箭牌,我们投鼠忌器之下,人多未必顶用,而金不换又以阴险狡诈出名,不是那么容易唬过去的,因此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计策,好在有熊猫儿,还有一个机智绝顶的沈浪。
现在我需要制造一个短暂的变故,只有三方配合得当,定能扭转乾坤。
熊猫儿乍然听到我的传音入密,面上闪过一丝惊异,不过也只是一瞬,只见他点了点头半秒也不曾耽搁,突然已飞纵扑向室内金不换的方向,双目圆瞪须发皆张地怒吼道:“好个兔崽子,叫你熊爷爷好找!拿命来吧!”
话音刚起两个字,身形已如猛虎出山扑至金不换眼前,碗大的拳头如急坠的重锤般,直砸向金不换,熊猫儿的身手本来就极为不错,此刻有意为之,气势更是非凡。
那拳风之中所蕴涵的力道,看起来似乎竟不止万均,攻势的凶猛更是无可比拟,而且似乎真的一味只想找金不换报仇,急与致他于死地,竟丝毫不去顾及金不换手上的小女孩是否会被殃及,其表演之真实精彩,令我几乎都要为他的演技拍手喝彩。
而时刻关注着爱女的,眼见爱女同样被笼罩在拳风之中的柳伴风,难里知道熊猫儿的真正意图,面色顿时煞白,凄厉地急声悲呼:“不——”
金不换显然没料到门口处会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而且对方的来势又极其凶猛,如雄鹰猛然扑至,根本就连对方是谁都看不清楚,自然也来不及以小女孩的性命作威胁,来喝止熊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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