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陆知道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咳了一声,板起脸,尽量严肃的道,“工作还是要认真干。”
“那是那是。”大家都笑的跟什么似的。
-
方家老宅坐落在s市寸土寸金的地方,每年六月和十二月时,平日里冷清的大宅子都会变得热闹起来,不断有豪车驶入铁门,再在管家的指引下停到地下车库。
一年两次家族聚会,这是方老爷子还在时定下的规矩。
他还在世时,这聚会算得上正式,一般持续一整天,早晨各路小辈拜见长辈,中午是大型聚餐,偶尔在餐厅,偶尔在庭院。到了下午,就是叔伯辈的向方老爷子汇报各自分管业务时候,一整天下来,旁系的都早早回去,本家的则会留下来陪着吃晚饭。
方老爷子一死,方氏虽不至于四分五裂,但毕竟没了维系的主心骨,再加上那时方正信和方正林斗的如火如荼,各路人都要么忙着观望要么忙着站队,这聚会就没再开的起来。
方霍刚回来那会儿,方正林自恃大权在握,位置已稳,又逐渐的将这传统捡了起来,有样学样,是要好好的当这下一任话事人的架势。
但他这人个性本就不好相处,在兄弟姐妹里人缘算不上好,在叔叔伯伯辈里更不得脸,再加上方氏给他经营的也确实看不到什么起色,因此买他账的不多,只寥寥几个,每回聚会时,要说的事情总是几句就说光了,方正林脸色阴沉,便总是指桑骂槐,拿一些旁系的人来撒气,把人气的越发不想来。
后来慢慢的出了岔子,权利中心变更,但这聚会,却从那之后保留了下来。
渐渐的,人来的越来越多,每个人目的都不同。
对叔伯辈的人来说,这聚会的意义在于时不时的在方霍面前晃一下,让他记着上面还有他们几个长辈,最好不要乱来;对于一些旁系的来说,则是来探底攀关系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新主什么脾气,总得多活动活动,方便以后投其所好,抱牢大腿。
方霍对这聚会的安排没什么太大的意见,或者说,他对这群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念叨的一切都没什么意见,但具体怎么做、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像仅仅只是出席聚会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他一般都会出现。
几次下来,大家都摸准了他的路子,知道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见到他本人的机会,一年两次,更是门槛都要踏破。
方霍这次回来的急,只回了总公司一趟,便叫司机径直将车开回老宅了。
一进去,果然已经到了不少人,有几个小辈在院子里喂那方正林养的只大狗,一看方霍进来,都局促的站起身来,面面相觑,紧张的仿佛来人并不是他们同辈的堂哥,而是什么不好相处的长辈。
方霍步子顿了顿,朝他们看过去,淡淡道:“你们玩吧,不用看我。”
他们这才松懈下来,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孩子带头跟他打了招呼,见他点点头,又回头去玩那只狗,只是笑闹声比刚才小了很多。
进了里屋,方正林和一个打扮雍容的妇人坐在一起,手上搂着一个至多不过三个月的婴儿在逗,两人脸上都漾着笑意。
方霍一进去,很有礼貌的先给他打了个招呼:“二叔。”
方正林脸色一变,把那孩子塞给妇人,自己则站了起来,冷冷哼了一声,拂袖上楼,只留下那妇人一个,抱着孩子不知所措,连方霍的脸都不敢看,很快退了出去。
要说这一年两次的聚会里,最难受的人是谁,那必然只有方正林一个。
如今方正林仍住老宅,甚至连伺候他的佣人也是原来的,吃穿用度一概和以前一样,除了不能随意出门以外,他的生活和以前没什么分别,反正只要不看见方霍,他就过得还算舒心,但一看见他,方正林就觉得自己要高血压发作,随时可能晕倒。
吃饭的时候,人陆陆续续的围着一条长桌坐下来。坐在主位的是方正林,这一点,从家族聚会重新开始举办后,都没有变过。
后来,方霍说他是长辈,理应坐在那里,方正林虽被他气的脸色发青,但该占的便宜一点也不肯少,于是继续在那位置坐了下去,别的不说,至少能彰显自己辈分高。
饭桌上先是很安静,后来有个才上高中的小表妹说了一句什么,方霍竟然很给面子的微微一笑,于是这顿饭便紧接着热闹了起来。
有人热闹,自然就有人食不下咽,方正林面前正对着一碗喷香的鲫鱼汤,却觉得胃部一阵酸意翻腾,他眉间黑气萦绕,扔下勺子,在大理石的餐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十分引人注目。
饭桌上只是静了一秒,或许最多半秒,就又都当没听到似的继续聊了起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多问一句。
只有那刚刚和方正林一起逗小孩的妇人,一边拿着专门的婴儿碗喂孩子,一边朝他投来忧虑的眼神。
除去这些,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几个叔伯和他聊了聊最近分公司的发展问题,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答复,一个个红光满面。
下了桌后,几个小辈打算去马场骑马,被自家大人在背后戳了一把,才选了个胆大的过来,讷讷的问方霍:“堂哥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方霍摇摇头,道,“我还有事情跟二叔说。”
“哦,那堂哥忙。”那孩子飞一般的溜走了。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