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换了一副笑脸,清了清嗓子,道:“外祖母,我是觉得皇上派舅舅跟殿下一起去,倒是一番美意。俗话说,上场父子兵,现在殿下也是舅舅的外甥女婿,他们两人在一起,我也是安心呢!”
老夫人听我说完,却摇了摇头,沉声道:“灵儿,恐怕不仅仅是美意,君心难测呀!”顿了顿,又肃然道:“你可知道,西北大营的军力一直把持在武威大将军魏端方的手里。魏端方历来效忠于太后家族,此人骁勇善战,早些年为大顺立下过汗马功劳,颇得先帝赏识,也因此官至当朝太尉。魏端方如今大权在握、拥兵自重,纵然是当今皇上,都要忌惮他三分。”
我迟疑道:“外祖母,您的意思是,皇上派殿下和舅舅去西北,是想打破一家独大的局面?”
老夫人并未正面回答我,只是缓缓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西北一行,皇上意在启用宛儿。”
“外祖母,听您这么一说,魏端方的势力如此庞大,皇上只派了殿下和舅舅去,又怎能抗衡的过战功赫赫的魏大将军呢?”我忍不住困惑。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灵儿,皇上当然也想到了,殿下虽然并无职,但终归是代表了皇家的脸面,魏端方总不能不给皇家面子;至于宛儿,恐怕是想借此笼络你高祖父在西北军中的旧部。”
“外祖母,此话怎讲?高祖父怎么还在西北军还有旧部?”我忍不住追问道。
老夫人淡淡一笑,轻轻戳了戳我的额头:“不然,你以为你高祖父的开国之功又从何处而来呢?后来,高祖皇帝体恤开国臣子,重赏
良田美女,又格外开恩允许病弱的老臣们回家修养,如此一来,你高祖父便也告病回家了。”
说完,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开国之功,皇上自然是爱重的;可是定国之后,却不可拥功而骄啊!”
懂了,大概是类似于“杯酒释兵权”这么个意思,叶家高祖也是个明白人,伴君如伴虎,不如早早地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过终归是打过仗的老臣,所以在西北军中还有旧部也就不奇怪了。
这么一想,皇上的意思大概就是让魏璧和叶宛按着一实一虚、一文一武的组合去西北军中走一遭,一方面是彰显皇家的权威,一方面是让叶宛趁机笼络下叶家高祖的旧部,小小地分散一下魏端方的集权。
只是,旧部总是旧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知道叶宛一行,到底能不能达到皇上的期望呢?
如此一说,我倒是误会魏璧了,原来让叶宛随行倒是皇上的意思,不过以我对魏璧的了解,作为一个疑心病晚期患者,他也不是干不出拿着叶宛当人质来挟制我的举动。
我正低头沉思着,老夫人却又大大咧咧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了,好男儿自当建功立业,何须女人们操心!”
说完,老夫人便拉着我说起了家长里短,又问我在庆王府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我当然是满口说好。
闲话了一阵子,大舅母身边的李妈妈便来递话,说大舅母也对我十分想念,想着过来跟我说说话,又怕打扰了我和老夫人。
当了庆王妃,也不能不认亲舅妈呀!我一听,便暂别了老夫人,随着李妈妈来到了大舅母的住处。
大舅母老远就出来迎我,把我让进了房中,又是上茶又是上点心,随便问了几句,就遣退了屋里的其他人,说是跟我说几句贴心话。
我一脸困惑地望着大舅母,不知道她想跟我说什么贴心话,莫非是让我以后不要忘了娘家人常回家看看?又或者是借着魏璧庆王的名头,提携下叶淇?
大舅母望着我,也是欲言又止,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说:“也没什么别的,就是想问问,你和殿下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好,挺好的。”
“房中事可好?”
“什么?”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
场面瞬间尴尬起来,大舅母索性把头脑低到了衣襟的扣子上,倒是显得比我还害羞的模样。
“大舅母,您……”我倒没觉得害羞,就是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大舅母唱的是哪一出,怎么忽然关心起我和魏璧的床上生活来了。
大舅母抬起头,犹豫了一番,又似下定决心一般继续道:“灵儿,也不是我想问,其实是老夫人她……本来女儿出嫁前,母亲都会嘱咐的。可是炎妹妹又不在了,我们也不好意思,老夫人却一直惦记着,说王府里那么多美人侍妾,怕你委屈了……”正好你回来,所以我就厚着脸皮问一问,也好说给老夫人,让她安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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