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如果你老婆背着你,和我频频约会,你会怎么想?”
“哦,瞿小姐是你的老婆?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马老板以为她是什么人?卖笑的,还是专门傍大款的‘花瓶模子’?!”
马旭中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古怪地一笑道:“狄先生,你喜欢自由吗?”
“什么意思?”狄庆槐紧绷着脸问。
“你刚才提到我老婆。的确我曾经有老婆,而且不止一个,前后是两个;可是那时候我根本不在乎她们跟谁约会;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于是我现在没有老婆了,连半个都没有了,我也就自由了……哈哈!”
“马先生,你自由是你的事情,可是不要来惹我……”狄庆槐裤兜里的拳头,这时不知不觉地捏紧了。
“你想说什么,狄先生?”马旭中停住了脚步,镇定自若地问。
狄庆槐大吼道:“我想说:见你的鬼去吧!”
然后他撇下马旭中,大步走到玉贞身边,一把拽起她:“我们走,这不是我们呆的地方!”
玉贞迷糊地跟他走时,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马老板向她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每周的第一天,生意最好做。徐氏鑫金珠宝店星期一早晨刚开张,来自台湾和新加坡旅游团的几十个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把店子挤得满满的,专挑无锡金饰品、苏州珠宝和杭州玉器买,店员们个个笑开了眼。
拉上旅行社做海外游客生意的点子,还是经理狄庆槐出的。其实这主意并不新鲜,全国各旅游胜地的商家都这么干,只是老字号的鑫金店前任老板端着“阿拉上海人”的大架子,不屑于拉客上门;
狄庆槐这只饿虎当上掌柜后,则不管什么老字号不老字号,怎么赚钱怎么做,所以他跟沪上的几个旅行社都搭上了关系,尤其跟他们的导游混得烂熟,回扣给得极大方,所以生意越做越火红。
这两个海外旅游团走了之后,店里总算清静下来,只剩下一些内地来的女顾客,三三两两在柜台前挑挑选选的,成交的并不多。一个戴着墨镜和精编工艺草帽的老头儿不知啥时候也走了进来,兴致盎然地到处瞅瞅,又伏身到各个柜台,仔细瞧着那些闪闪光的黄金饰,但似乎并不打算买什么。
………【鱼儿上钩了】………
31o。鱼儿上钩了
当老头走到玉石柜台前,女领班郑慧彬彬有礼地走了过来,问:“老先生,想要什么?”
老头不吱声,抬起头取下墨镜,笑眯眯地望着她。郑慧一见惊讶不已,叫出声来:“啊,徐老板……”
果然是徐世坤!一周前他回香港去了一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他是今天上午才乘东航班机返沪的,一出机场并未回家,而是直接到店里来了。他将手指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对这位漂亮的女领班说:“别大惊小怪的……狄经理呢?”
郑慧回答:“一早就来了,这阵儿好像在经理室吧。”徐世坤不再说什么,便径直走向了经理室。
当他推开经理室的门时,脸色陡然一变,里面空空如也,根本不见狄庆槐的影子!徐世坤转身问郑慧:“他上哪里去了,知道吗?”
郑慧摇头道:“狄经理什么时候走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呢。”
徐世坤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狄庆槐的手机。然而刚听到里面“喂”了一声,徐世坤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他知道现在就追问狄庆槐在干什么,他一定会满口谎言,问了也白问。
放下话筒后徐世坤不禁顿生疑窦: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呢?
此时的狄庆槐,正在西客站附近的一处家电批市场;他满头大汗地穿行在拥挤的人流和车辆之间,焦急地左顾右盼。后来他终于看见了站在一个货栈前的狄炳根,于是马上奔了过去。
原来,今天一早炳根打电话十万火急地将他叫到这里,是为了一桩“大生意”!天气在越来越热了,空调销路马上会看好,炳根说他刚从一个朋友那儿弄到一批“三菱”空调机,还是日本原装的。狄庆槐一听就知道,多半又是“水货”,他也懒得多打听,只问什么价位?炳根神秘地比了—个手势:
“这个数!几乎是‘到岸价’了!每台我们可以尽赚二千块左右!”
狄庆槐脑子飞快地盘算了一下,点头道:“这倒蛮好。先看看货再说吧。”
于是他俩一前一后钻进了那个小货栈。可是他们并未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帕萨特”轿车,那个曾经跟他们打过交道的无锡金厂的老板孟华荣,正坐在车里,将他俩的行踪,尽收眼底……
货栈仓房里堆满了尚未开封的空调机,进口和国产的都有,弄得这小小货栈密不透风。货主何四元是炳根新近才联系上的客户,做成过一两笔小生意,彼此信誉都还不错,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位何老板的背后,却正是盂华荣呢!
狄庆槐和炳根在何四元的陪同下仔细验看了货物,都觉得十分满意。狄庆槐拍拍手,扬起一阵灰尘,他点头道:“嗯,不错,东西还真不错。”
炳根就得意起来,说话也带点儿鼻音了,他催着何四元马上成交。不料何四元却说:“炳根,要不是因为你帮过我的大忙,我欠着你的人情,这个价位,你走遍全上海怕也拿不到的。”
炳限说:“四哥,我心里有数的,你放心。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先提一半走,四十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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