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47部分（第1页）

“那次阿岳生日以后。”她确实恨他，他看得很清楚，暗自心惊，如果知道是这样，他就不告诉她了。

那次……之后？那么他……他来找她去A城也是……她突然觉得大脑很乱。春暖君说要追她，春暖君说要她去找纪念，春暖君说和她一起回家，春暖君要住在她家他到底是什么心态？谁来告诉她呢？因为他是半缘君，所以才接近八十八夜？还是因为他是春暖君才接近田密？应该不是游戏里的关系，可是……可是她分不清楚游戏与现实的关系，如果不是半缘君，她现在都还好好的在家里继续宅着，过着和从前毫无差别的生活，纪念，纪念也不会因为她而那么痛苦。

田密和纪念如果从来没有遇见就好了！

半缘君如果和化魔入地没有玩同一个游戏就好了！

她要崩溃。

“田密……”他伸手去，想安慰她，却被她一甩手推开。

“你走吧。”她要一个人想想。

她是要现在赶他走还是永远？如果刚才他没说就好了！春暖君已经那么久都没有后悔过，他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他曾经后悔得够多。他觉得，如果他现在走了，就永远没办法再回来，他才刚刚打开自己的门，让田密走了进来，可是现在她又转身跳了回去，还跑得越来越远，她永远不会对他把门敞开，永远永远。他的眼睛也红了，他是半缘君——只是屁大的一点事！为什么她那么介意？他们一直都在一起，难道还抵不过一个狗屁游戏？

“我不会走的。”他说着上前，再度将田密紧紧地抱住，他永远也不松开手，他对自己发誓过，他要和这个女孩儿永远在一起，如果他放开了，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你为什么要八十八夜？”她挣脱不了，仰头怒视着他，眼泪还不断地滑落在他身上，她很多日没有这样哭过，最近也没有什么伤心的事，可是现在，她觉得那些经历过的最讨厌的事情忽然都一起涌到眼前。

要……八十八夜？她是说哪一次？结婚？还是……春暖君突然又一惊，难道她是因为……因为那次才去见纪念的？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他是——亲手将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送给别人？他全身都僵硬了，觉得只有大脑不停地有很多血液在奔涌，神经快要爆裂。“你……”他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该怪谁呢？他并不知道会是这样。那次他说要向化魔入地要八十八夜只是个恶作剧，他以为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也不会很介意，可是他并不知道八十八夜就是他的田密，更不知道田密会为了这个去A城找纪念。

春暖君无话可说，闭上眼睛，他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人们都说真相往往惨不忍睹。他没有松手是因为松了手以后他真的什么也不剩了，他败得够惨痛了，不是被田密心中的纪念打败的，是被自己——田密是爱上纪念了，可是是他自己让田密忘不了纪念的。她去找他，他们住在一起，纪念是田密生命中的的第一个男人，也将会是最后一个，如果她心中没有别人的位置，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春暖君哭了。

田密看着他。

那个只会春暖花开或者完全淡定的春暖君哭了。

她害他哭了。

那个时候，她也害纪念哭了。人们都说，男人哭过以后心肠会变硬。她害两个男人的心肠变硬了，他们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心疼别人，也不会心疼自己。她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

他是什么人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半缘君？为什么他是半缘君还要爱上她？她是八十八夜啊，半缘君怎么可以爱上八十八夜？

“田密……对不起。”他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话说。可是他也很伤心，却没有人对他说对不起，因为他并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知道，甚至在此之前他顶多只以为她讨厌半缘君罢了。她没有对他讲过她和纪念的事，小梦知道得也并不完全，他了解得不够细致。如果他早知道，绝对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但如果永远只是如果，不是事实。

他对她说对不起了，像那个时候的纪念一样。她以前的男朋友也是，老是伤害她，然后老是害她哭，又说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就像一个标签，每一个对不起下面都是伤痕。可是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她知道他们全部都不是故意的，那么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春暖君应该比她还伤心的，她也知道，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很爱她的话。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慰他，因为她也很伤心，本来他们都相安无事了，她都习惯他每天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了，甚至有的时候她还偷偷地想起他，她觉得，她离爱上他不会很远了，只是还欠缺一点什么。现在呢？他们要一直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如果他松手的话。

为什么要爱上她呢？他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没有答案。爱一个人需要原因吗？他只是见到她以后觉得她很顺眼，然后，他喜欢与她讲话，喜欢看着她，他羡慕那个将她抱在怀里的人，嫉妒那个让她主动亲吻的人，恨那个爱了她又伤害她的人。如果从来没有遇到她就好了，他们都不会像现在这么伤心，如果没有自己，也许田密和纪念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她胆子很小，很宅，又不肯见网友，只是因为对方是纪念，只是因为半缘君的恶作剧……他们三个人本来都有自己不同的轨道，是他固执地改变了别人的轨道，让田密和纪念相交，然后看着他们错过，最后，他自己也错过田密了。他们是相交的关系，不是包括的关系。

他该放手的。他成年很久了，懂的事情也比田密多很多，他们同样受到伤害，可是该收手的是他，他不可以继续伤害彼此了，可他还是舍不得。他刚刚才知道像当初田密放开纪念的时候一样——他根本做不到！她比他伟大很多，她很洒脱，且更加深爱着纪念，她不要他们继续因为爱而伤害下去，可是轮到他的时候，他怎么也做不到。

“你回去吧？”田密又说。

“我舍不得。”春暖君的声音很低，完全不像那时候他唱歌的声音。

舍不得……他说他舍不得……如果那时候，纪念也说他舍不得，田密一定不会放他走的，可是现在说舍不得的人不是纪念：“不要那么任性。”他明明什么都懂得，他八面玲珑，不管是工作还是人际关系，为什么对待感情却那么傻？

“就当我是任性吧！我做的决定我自己会负责。”春暖君的手又收紧了一些，“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可是，我还是很爱你，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绝对不放弃。”

永远……他又说永远了。永远有多远呢？她曾经就在永远里了，转眼就成泡影。她会恨春暖君就是因为太爱纪念么？她不明白。

“田密，恨我吧……然后爱上我！”他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那时候，我就不会再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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