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军营吗?那……”
暗夜指了指昏睡的离思,萧祁墨不语,俯身连人带衣服一把将她抱起,带头走在前面。
走出许久,萧祁墨吩咐道:“散出消息,就说我今日在荆山追上边境逃亡的判贼,当场诛杀。”
暗夜:“是!”
萧祁墨扭头看向始终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暗夜,问道:“她的那个贴身丫鬟呢?”
“在山脚下。”
“带上一起走。”
暗夜顿了顿,回道:“是!”
萧祁墨皱眉看去,“你想说什么?”
那厢踌躇半天才麻着胆子问道:“王爷不惜冒这么大的风险,不远千里也要赶回来,是……因为这位姑娘吗?”
萧祁墨难得的扯嘴一笑,是与不是,他并没有明确的回答。
离思这一睡,便是人事不省,她不清楚那究竟是梦,还是本就存在于她意识里的东西。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那时她已经做了山大王,因为她爹人头落地的画面深深地刻在了她脑海里,以至于长达四年的时间,离思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每每闭上双眼,眼前就会浮现出钟离赤诚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盯得她痛不欲生。与其说劫后余生,不如说那些年她一直活在悔恨和自责当中。
某夜,离思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她奔出房门,终是没崩住独自一人哭得声嘶力竭。她时时会想,如果不是自己一次又一次要见萧祁墨,如果不是自己愚蠢地去翻瑞亲王府的墙,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猫头鹰在枝头咕咕直叫,钟离思在那颗松树下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忽然有人从身后拍她肩膀,吓得她自地上弹了起来,骂了声:“何方小鬼?”
借着月光,她依稀看见来者是个人,一袭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全身上下透着迷人的诡异。离思首先认出了那个面具,通常人带面具就跟带个花脸谱似的,其实是很丑的,但那人是个例外,那张血红的面具独具匠心,如同长在他脸上的一样,毫无半点违和感。
离思凑近他,问道:“我们认识吗,刑场上你为何会救我?”
面具男一语不发,就跟个木偶似的,陪她在松树下静默无声地站了两个时辰,赶在旭日升起前下了山。
第二晚,他又来了,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离思。
整整大半年时间,他都坚持每天上山,有时候会给离思带一些好吃的,有时候会跳舞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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