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衿跑了很远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自己什么都没说,他知道什么了?”一边想着,一边把簪子拔了下来,细细摩挲了两下,藏进了怀里。
周瑞阳想着既然郑子衿收了他的簪子,那就是答应了的意思,就安心地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却没想到人家正在想着怎么把东西还给他,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
赶在下雪前,周瑞阳又把附近几个县城跑了一遍,不仅把货给卖了出去,还带回了几笔定金。
下了一场雪之后,年味就浓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开始腌腊肉灌香肠,周家宝忙的分身乏术,刚好周瑞阳年前都不打算出远门了,才解了燃眉之急。
自从第一批香皂卖出去,陈小莲每个月都会给郑子衿一笔分红,几个月下来,已经攒了不少。眼看着快到年了,郑娘子就催着女儿给周家准备年礼。
好在郑子衿是个能静的下心的性子,平时做了不少针线,年礼也就攒够了。给周父周母周家宝陈小莲每人做了一双鞋,给周圆圆和洪知意的是每人两条帕子。
至于周重阳,她自然不好送针线了,就送了一锭墨,拿盒子装了。周瑞阳收到的也是一样的盒子,本以为是墨锭,没想到打开一看,却是自己送出去的那根簪子。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以为自己和郑子衿早已心意相通,只是没时间相处而已,没想到人家却把簪子退了回来,犹如给了他当头一棒。
不过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给郑子衿难堪,只是狠狠盯了她一眼,把郑子衿吓的坐不住了,站起来匆匆告辞。
冬日天黑的早,每次郑子衿晚归,陈小莲都要安排人送送她的。这次不等陈小莲开口,周瑞阳就先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周家自然没人反对,但是郑子衿可不敢答应,吓得连连摆手,可是周瑞阳却像没有看到一般,已经带头走了出去,她也只好跟上。
周瑞阳心中有气,一口气走了老远,回头看郑子衿还在慢吞吞地走着,就更生气了。又大步流星地往回走,终于把横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把簪子还给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郑子衿急的直搅手指,又怕耽搁太久会被人看到,就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你未必是真的心悦我,村里人都说你喜欢之前相看的那个姑娘,只是不知为何没成,所以你才屡屡拒绝提亲的人,想来是还惦记着人家。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招惹我呢?”
周瑞阳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连那姑娘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居然能传出这么离谱的流言?
周瑞阳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人家说你就信,我说你就不信?”
郑子衿觉得有点委屈,“你扔了根簪子给我,然后没几天人又走了,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周瑞阳本来还在气头上,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紧紧地盯着郑子衿。
郑子衿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跑又跑不掉,只能努力虚张声势,“你看着我干嘛?”
周瑞阳突然笑了,“原来你是不满意我没陪你啊?我这不是为了替你赚钱嘛。你要是希望我能多陪着你,那等以后成亲了我带你一起出去啊。”
郑子衿都惊呆了,怎么会有人脸皮这么厚?等她反应过来,整张脸爆红,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看到了,直接推了周瑞阳一把,然后就跑开了。
周瑞阳这次自然不会轻易放她走,一路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好了,我不逗你了,你也给我一句准话,到底答不答应?再这么拖下去,等过了年我又该走了。”
郑子衿渐渐放慢了脚步,看向周瑞阳的眼睛,“你真的没有喜欢的姑娘?”
周瑞阳摇了摇头,“不是,我说了,喜欢你啊。”
郑子衿脸又红了,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朝他伸出了手,“拿来!”
周瑞阳连忙把簪子递了过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郑家暂住的老宅子已经近在眼前了,两人都停住了脚步,谁也不舍得先转身。
还是周瑞阳怕她着凉,先转身走了,走之前留了一句话,“赶紧回去,等着我来提亲。”
腊月十八这天,陈小莲带着周瑞阳还有一堆礼物上门了,郑娘子本来以为他们是来送年礼的,却不明白为何今年的年礼格外厚重。
等陈小莲说明来意,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看中自家女儿了。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两家人互相都很熟悉了,郑娘子也就没绕弯子。
“要是让我说,我自然是愿意把女儿嫁到你们家的。不说瑞阳这孩子是个可靠的,就冲着你们做父母的为人,也不怕女儿嫁进去过的不好。”
陈小莲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也不插嘴,微笑着等她继续说。
果然,郑娘子也有自己的顾虑,“只是我不愿意做那不明事理的父母,所以这个事情我还得问问子衿的意见。再有就是老郑今日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合计过后,再给你回话吧?”
陈小莲自然知道求亲不是一趟就能成的,不过她心里有底,自然也就不着急。“郑娘子说的在理,那我就先带着孩子回去了,过两日再来。”
结果可想而知,郑家自然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只不过年关将至,家里都有许多事要忙,两家就商量好了,先口头上把亲事定了下来,等开了年再正式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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