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黄家大门口,看到三郎给黄志广下跪开始,刘婉君就憋着火,此时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对着粟广就跟对着个沙包似的,捶打个不停。
“那个混蛋!那个小畜生,竟然还敢对我的孙子动那样的狠手,他们以为我不知道那畜牲打的什么念头吗?他真该感谢米宝他们出现没让他得逞,否则我定要千倍百倍地还回去,让他生不如死!”
刘婉君气得眼睛都红了,嘴里骂个不停,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粟广知道,骂的就是那个黄家二公子。
面对妻子的怒火,粟广完全任打任骂,也不多话去劝。
就这么打了不知道多久,刘婉君终于停手,累得直喘气。
粟广赶紧扶着她坐回去,“累了?快歇歇。”
刘婉君挣开他的手,别过头不理他。
粟广坐到她的边上,扭头看她,试探地说道:“要不给京城去封信,让舅兄出手,教训他一顿?我看那小子连个人都不做,更不配当读书人,索性让舅兄把他的科举之路给断了。”
刘婉君瞪他:“忘了我哥说的了?现在局势不定,让我们家保持原样,别跟那边扯上关系!若是实在没办法那另说,现在事情都解决了,还提京城那边做什么?”
粟广安抚道:“我这不是怕你憋着这口气,回头把自己气病了吗?”
刘婉君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粟广叹气,“今日发生的事,你生气也应该,说来怪我,但凡我出息点,哪能让黄家这样欺负到头上来。”
刘婉君飞快地瞥了眼粟广,见他自责内疚的样子,心里的郁闷和火气消散了些。
她其实理智上都知道,这个事情怪不到粟广的头上,可就是情绪上控制不住,毕竟,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憋屈过。
“哼,听你这意思,当初是我眼瞎,好好地侯门贵公子不要,选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如今受这份气,也是我咎由自取活该是吗?!”
说来还真是,她本可以不用受今日这份气的!
主要是这次的事情跟受点穷受点苦不一样,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本来就够生气的了,这小老头还说这样的话,纯粹是故意膈应她呢吧!
粟广见她火气又起来了,当即横眉瞪眼,“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我怎么可能是那样想你的!”
“那你说那话是几个意思!”
粟广眼见着她有胡搅蛮缠的意思,赶紧站了起来,指天指地大骂道:“说来说去还是那黄家太不是东西!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认识我们县太爷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连家里的小孩都教不好,算什么东西!还是个秀才呢,就那样的算什么秀才!媳妇我告诉你,别看今日我们不跟他计较,高抬贵手放了他一马,就他这样的迟早会闯出大祸,不但自己要遭报应,指不准,连带着生他的爹娘都要没有好报呢!毕竟子不教父之过!我们且等着看,他铁定没有好下场!哼,你骂得真没错,小畜生,他……”
他大踏步在床前走来走去,连珠弹炮似的,字字句句几乎都不带停歇的,骂得脸红脖子粗,那副架势,简直恨不得撅了黄家祖坟一般!
刘婉君被他的气势给唬住了,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着,一时间都忘了生气了。
西屋。
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听着主屋里传出来的声音。
因为隔着点距离,听得不太清楚,只隐约能听出粟广是在骂人,而且骂得很凶。
被强制趴在床上养伤的米宝也听到了,疑惑地问道:“外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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