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内,念曦慵懒地坐在榻上,嘴角挂着一抹惬意的笑容,感慨道:“不用早起去给皇后请安真是舒适啊!皇后这一病倒是能让本宫轻松些,不用整天想着她又要谋算些什么。”
一旁的沐春轻声回道:“只是如今六宫的事务都要娘娘来操持,确实辛苦。”
念曦微微一笑,语气轻快地说:“有敬妃帮衬着,倒还好。前儿内务府送来的料子,本宫瞧着柔软舒适,适合给孩子们做衣裳,你挑些送去给敬妃。”
念曦心里想着,敬妃有了温宜,想必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宫里数砖了。她本身就是个性子谦和良善的人,对孩子愿意付出一切,温宜跟着她,比跟着端妃那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要好得多。
汀兰将一碗燕窝递到念曦面前,轻声说道:“娘娘每日晨起都要吃一盏冰糖燕窝,滋补养颜,滋阴润肺。
念曦看着那碗燕窝,突然想起《如意传》里青樱的那句经典台词“燕窝本是华贵之物”,不禁微微一笑。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燕窝确实算得上珍贵,但对于家境稍好一些的人家,特别是在皇宫这样的地方,实在用不到华贵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汀兰见念曦嘴角含笑,说道:“娘娘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呢!今儿个小厨房准备了羊肉包子、猪肉口蘑烧麦、八仙菜、烧茨菇、煳猪肉家鸡卷攒盒、鸭子豆腐汤、匙子红枣糕、芸豆卷。娘娘用完燕窝即可用早膳了。”
用过早膳后,念曦问道:“昨儿皇上翻了谁的牌子?”沐春恭敬地回道:“是如常在。”念曦听罢,心中暗自觉得好笑,感慨道:“也是为难皇上了。”
念曦接着又问:“年贵人那边情况如何?”沐春回道:“年贵人最近倒没有动静,只是在翊坤宫养伤。”
念曦若有所思地说道:“她突然这么安静。本宫倒有些不适应了。总该给她找点事情,不然等她腿好了,再被皇上复了位,怕是又要找本宫的麻烦了。上次富察贵人的香囊也没什么问题,看来皇后没有动手,也该把年贵人的仇恨转移到皇后身上了。”
翊坤宫内,年贵人摸着自己的脸,失落地说道:“兰芝,我在病中是不是憔悴了不少,所以皇上才不来看我。”
兰芝心疼地看着年贵人,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说道:“小主,您不要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等您好了,皇上一定会来看您的。”
这时,汪明初走进去,回道:“小主,宸懿贵妃娘娘来了。”
年贵人一听,脸上露出愤恨的神色,说道:“她来做什么?也想来看我的笑话,耀武扬威吗?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本事。”
念曦看着腿脚不便躺在榻上的年贵人,头一次见她不是光彩夺目,珠翠满头,而是憔悴满面的样子。
但容颜依旧美丽,礼貌性地问候道:“年贵人的左腿恢复的怎么样了?本宫带了上好的人参,给你补身子。”
年贵人冷声说道:“少在这里假惺惺,我现在这样不都是你害的吗?”
念曦心里惊叹,真是会倒打一耙,颠倒黑白呀,嘲讽道:“年贵人说这样的话不心虚吗?若不是你指使余氏想要害本宫,又怎么会阴差阳错的摔断了自己的腿,这难道不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吗?”
年贵人厉声说道:“你要是想来这里逞威风,就滚出去,我年世兰虽然如今失势,也不是谁都能来欺辱的。”
念曦看着年贵人这个样子,想故意气气她,故作得意说道:“本宫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跑到这里来就为了欺辱你。本宫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想必你也早得到消息了吧,三日后,就是本宫封皇贵妃的册封礼了,这个你曾经那么想要的位置,皇上如今给了本宫。”
年贵人瞪着念曦,咬着牙说道:“皇贵妃又如何,你个贱人懂什么,我伺候皇上多年,我和皇上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能比的,你只不过是仗着出生满军旗,又有孩子罢了。”
念曦不屑地冷哼一声,对身边的下人说道:“你们全都出去!本宫有话要单独和年贵人说。”
兰芝有些犹豫地看着年贵人,年贵人示意她出去,兰芝这才迟疑地走出内殿。
念曦看着年贵人,缓缓说道:“其实你曾经也差点有一个孩子,听说是端妃用一碗安胎药让你落了胎。”
年贵人听到孩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怒斥道:“你这时候还要提端妃那个贱人,拿孩子戳我的伤口。”
念曦解释道:“你不用这般激动,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怨恨端妃多年,但可曾仔细想过,端妃好端端地怎么会对你的孩子下手,那时候她也没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如此明目张胆,这宫里除了曾经的齐妃,没有嫔妃会用这么愚蠢的办法了吧!”
年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念曦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为什么太后和皇上都护着她?你就没有深思过这其中隐藏的真相吗?端妃从前是太后身边的人,是太后把她指给皇上的。皇后是太后的侄女,你既有宠爱,又有战功赫赫的哥哥,若是真的生下皇子,对既无宠爱又没有子嗣的皇后有多大的威胁,难道太后不清楚吗?为了保住皇后的地位,她怎么会允许你生下一位皇子呢?”
年贵人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和愤怒,声音尖锐地质问道:“你胡说!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把我当枪使!太后一向最是和善,对我一直很好,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正如你曾经说过的话,这大清还没有过一位汉人皇后。而且那也是太后的亲孙子啊!以你的家室地位,对皇后来说威胁更大,太后又怎么会让你平安生下两个孩子呢?”
念曦心中暗自嘀咕,不错嘛,年世兰还是智商在线的,不好忽悠。
念曦继续开口说道:“毕竟太后的谋算可是要皇后的位置代代都掌握在乌拉那拉氏的手中。本宫威胁再大,也只是出生尊贵,家族里没有人手握兵权,可你和端妃就不同了,你们都是将门之女,就注定了太后不会让你们生下孩子,你难道没留意到每次你去找端妃的麻烦,提到她害了你的孩子,她都欲言又止吗?不是她不知道真相,是她不敢说出来,她是太后的人,自然不会供出太后,而且也是为了自己家族中其他还活着的人。不过她也是可怜,被太后一石二鸟,让你们反目,互相残害。太后可是在先帝的后宫中浸淫了多年还能活下来,生了好几个孩子的人,又怎么会是什么单纯良善之人。能让皇上都查不出证据,也不敢处置的人,这宫里也只有太后了。”
年贵人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太后,竟如此狠心!”说着她的眼中闪过憎恨。
念曦目光深沉,轻声说道:“不止是太后,就连皇后也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年老色衰,没什么本事。本宫已多次遭她谋害,但她的地位依旧毫无动摇。难道你不曾发觉自己常被她当作铲除其他嫔妃的棋子吗?只要太后健在,皇后便不会被皇上彻底废黜,这可是一个强大的庇护啊!皇上连太后与隆科多私通之事都能容忍,始终对太后孝顺至极,然而太后心中唯有十四爷,处处偏袒,本宫着实心疼皇上。”
年贵人听后,眼中满是惊讶之色,紧接着闪过一缕光芒,似乎有了成算。
念曦见状,淡淡说道:“你还是好生养病吧,与其整日盯着本宫,倒不如认真回味一下,本宫今日说得话是不是有道理。”说罢,转身离去。
回宫的路上,沐春小心翼翼地问念曦:“娘娘跟年贵人说了些什么呢?怎么待了这么长时间?奴婢在外头等着的时候,心里一直很担心,生怕年贵人会对娘娘不利。”
念曦轻轻地叹了口气,回道:“她的左腿都断了,就算有心对本宫不利,也无能为力。本宫只是告诉了她一部分真相罢了。”
沐春疑惑地追问:“什么真相呀?为什么只告诉年贵人一部分呢?”
念曦无奈地说道:“因为全部的真相不能说出来,知道的越少越好。”沐春虽不理解,但也说道:“奴婢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娘娘做什么事都一定经过反复思量,自然有娘娘的道理。”
念曦说道:“万一她听到真相后伤心过度,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如果让皇上知道是本宫说出了他最不想让年贵人知道的秘密,那本宫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再好过。再说了,本宫和她又不是亲密无间、情同手足的姐妹,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她可是曾经三次试图害死本宫呢。从感情上来说,她的确很可怜,但并不影响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既可怜又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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